季公公高声喊道:“回宫。”
龙涎香中,赵辅与三个太监离开崇圣祠。
等到他们离开,梅胜泽急忙走到唐慎身边,道:“景则,你怎说这种话。君子如水,你怎可说世上无真正清澈之水,也无真正君子!幸好圣上没有怪罪,看在你年龄小份上,只说你是稚子之言。否则要是惹来杀身之祸,可怎才好!”
唐慎僵硬地抬起上身,他看着梅胜泽焦急模样,笑道:“没事。”
梅胜泽:“唉,你啊!”
唐慎微微躬身,姿态不卑不亢,说出来话却令屋中片寂静:“古人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对他人要求太严苛,则没有同道好友,正如同,要是太清澈,就不会有鱼。然而小子直在想……这世上,哪有什透彻至清水!”
季公公惊,手指拿捏着拂尘,弄不清楚这时候是该骂唐慎句大不敬,还是直接让人将他捉下。但他看着赵辅明灭不定神色,默默噤声。合着圣上想如何便如何,他何必插这个手!
片压死人寂静中,唐慎腰弯得更低些,他接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以水为鉴,当磨砺自身,以至清之水为大任。如若真是至清水,清水与清水交融,便如同‘至察’互相监督,又何来‘无徒’之说。小子不懂,难道说,不是至清之水?”
说完这话,唐慎腰已经弯到与地面平齐。
他恭恭敬敬地问着,仿佛真是个不谙世事、心求学学子。
看到太监刚给自己倒上茶水,他随口道:“看到这盏水,你们都想到些什。”
唐慎三人齐齐愣住。
先说话人,更能引起赵辅注意。刘放先道:“回圣上话,正所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水乃辈君子之楷模。”
赵辅喝口茶,没有回应。
刘放脸色灰暗下去。
三人起离开崇圣祠。
唐慎嘴上说没事,其实梅胜泽不知道,他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回到国子监,林祭酒将三人喊去,问他们面圣时都说什。三人道来。听到唐慎回答,林祭酒奇怪地看他眼,眉头紧锁。忽然他仿佛明白什,古怪地说句:“焉知非福。”
回到讲堂,唐慎摸把后背汗。他拿起书,听讲习开始上课,思绪却慢慢飘到个时辰前崇圣
梅胜泽和刘放都不敢出声,太监们也不敢妄动。
良久,赵辅笑道:“稚子之言。”
刘放脸上喜,梅胜泽担忧地看向唐慎。只有唐慎仍旧恭敬地行礼,仿若没听到皇帝对自己斥责。
赵辅将茶盏轻轻放在桌案上,发出咔哒声。这声响起,屋中所有人心都跟着震颤下。
赵辅:“回宫。”
梅胜泽想想,道:“《荀子》有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为水,浩浩汤汤。社稷为舟,宽广无涯。水平则舟正,则天下太平。”
赵辅眼角动下,但依旧没太大兴致。他露出笑容,敷衍道:“国之栋梁。”
梅胜泽狂喜难收。
两人都说完,只剩下唐慎。唐慎道:“回圣上话,古人曾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小子有些话想说,却不敢说。”
赵辅淡然地扫唐慎样,副明君模样,笑道:“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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