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纪知也不需要他说什。
纪知再审问其他几个刺州*员,他们全都吓破胆,把自己贪墨受贿事全部招出来。
只要找到赃物,就能定张沣罪。他们以刺客为由,强行搜张沣府邸,从而找到这些财宝。虽说是本末倒置,不合常理,可有御
纪知本就是个直肠子御史官,他哪怕长十张嘴都说不过王溱,自然没争得过王溱,便只能坐上主座。他左侧,坐是王溱。右侧,坐工部右侍郎谢诚和大理寺少卿苏温允。至于户部左侍郎徐令厚和户部右侍郎秦嗣纷纷和王溱坐在侧,副唯尚书大人马首是瞻模样。
大宋*员社会等级极高,哪怕犯事,在判罪前也可以不行跪礼。十多个刺州*员站在堂下,各个面如考妣。明明昨日还容光焕发,今日就形容枯槁,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
纪知敲惊堂木:“刺州府尹张沣,你可知罪!”
张沣耳边嗡声,根本听不清纪知说什话。他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眼前阵模糊,完全看不清这些坐在堂上二三品高官。他眼前浮现出幅幅画面,那是他七岁启蒙时,第天进入私塾读书情景;然后是他连续考九年才考过乡试,最终殿试上金榜题名,得同进士出身。
他这生不过四十余年,曾经位极四品大员,掌管刺州府。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
丑时未到,本该是宵禁时刻,刺州城中却灯火通明。身穿铠甲御林军们手持火把,步伐统地在城中奔走。他们如同打家劫舍抢匪,敲开家门,露出明晃晃大刀,就进去搜起来。
黑夜中,火把映天,照耀得刺州城上空泛起血样红色。
到次日清晨,御林军已经把刺州府尹张沣以及他党羽府邸全部抄。张沣披头散发地坐在府尹衙门地砖上,神情恍惚,什声音都听不到,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有人凑近听,又发现听不懂。
御林军左将邵文棹命人把箱又箱金银珠宝抬进衙门,仅仅是放银子木箱,就摆满整个院子。这些都是从张沣个人家中抄出来赃物,箱子上还黏些泥土。
可如今,他站在这,未来他将跪在盛京大理寺冰凉地砖上,他还将跪在刑场,被刽子手挥刀断命。
脑子里轰声,切都没。
张沣直挺挺地倒下去。
纪知怎可能随他装晕事,他命令官差用冷水泼醒张沣,数落他罪责:“刺州府尹张沣,今日行刺驿馆两名刺客,为何是你府中护院,你作何解释!此外,在你张府后院挖出那些金银珠宝,又是从何而来。你与荆河桥塌事可有联系,通通如实招来。”
张沣喉咙间阵腥涩,竟个字也说不出口。
邵文棹道:“禀大人,已经查抄干净,这些是从张府后院挖出来。”
王溱看这些赃物眼,又抬起头,远远望着那些早已排出衙门大门赃物。他声音悠远:“先如此吧。”
“是。”
到寅时三刻,张沣以及刺州些*员都被抓起来,戴上铁锁链,站在衙门中央。
衙门最上座坐是监察使纪知。纪知本想把位置让给王溱,王溱却微笑道:“纪大人,只是皇上临时派来查看贪墨案进展,本地主官应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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