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辅定定地望着唐慎,唐慎被他看得心中打鼓。
唐慎身为中书舍人,这个官位并不像六部尚书、大元帅那样有个明确职务。中书省*员大多是唐慎这样,官职为虚,他们要做事,就是为皇帝办事,分忧解难。
今日唐慎越过徐毖,直接觐见赵辅,他并没有越权,但是这也说明他并没有将自己真正看做徐党员。
唐慎是皇党,只忠于皇帝。
两年来,徐毖从未将唐慎纳入麾下,真正信任他。同样,唐慎也是如此。
赵辅捏着核桃肉手骤然顿,他双目放光,抬头看着唐慎,急切道:“李景德说过?”
唐慎点点头,斩钉截铁:“是,说过。”
千里之外,正在幽州城练兵征西元帅李景德打个喷嚏。“哪个王八羔子辽人在算计老子?”
垂拱殿中,唐慎接着道:“然,想要练兵,非朝夕,不可蹴而就。需要不仅是时间,还有金钱。西北银引司,正做此要职。臣以为,银引司与飞龙军携手,两相齐力,定能练成不亚于辽军雄雄铁骑。”
听到这话,赵辅表情舒展,心旷神怡。但随即他仿佛想到什,喜悦目光收住几分,看着唐慎,轻声道:“子丰对你说?”
景则啊,你也不必想太多。”
唐慎心道:宋辽交好?不知道是谁,那天在升平楼宴会上,满脸堆笑,表现得昏庸无能,对辽使百般求全。等到离宴席,直接把李景德叫去登仙台臭骂顿!要不是王溱点出这件事,唐慎还不知道那天赵辅把李景德喊过去,是要骂他没把辽人治好,害得赵辅还得在辽使面前丢人!
大宋打不过辽国,辽国又暂时不愿耗费国力去吞并宋。
这就是现状。
如今赵辅居然说“宋辽交好”?
忽然,赵辅放声大笑:“朕没想到,你与斐然,在这事上竟然不谋而合
唐慎心中顿,默默,道:“王大人有与臣谈及此事。”
垂拱殿中饭寂静片刻,赵辅叹气道:“你们这师兄弟二人,倒是齐心协力,为朕办事啊。”
唐慎低着头,不说话。
赵辅又道:“银引司事,你折子上写朕都看过。这些也都是王子丰该做事,与你无关。不过景则,你在折子后面又写那个……朕倒是看得有些迷糊。你是想作甚呢?”
唐慎抬起头,说道:“臣以为,银引司不仅仅可以做军务往来,如此用银引司,是屈才。”他没提赵辅设立银引司最大目是为多年后,假借银引司推动全国货币化,因为这事不该唐慎知道,他说道:“银引司,更可以深入辽国内部,打探敌情!”
当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唐慎也不能点明,还得顺着皇帝意思往下说:“陛下说得是,臣自然知晓。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臣斗胆谏言,陛下万万不可小觑辽人。”
赵辅做出沉思模样,叹息道:“罢,景则顾忌也并非无放矢。”
垂拱殿中,季福打着拂尘,乖巧地垂立旁。起居郎和起居舍人奋笔勤书,将今日唐慎面圣事记载下来。
唐慎作揖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臣以为,面对辽国,大宋不当视若无状。李将军回幽州前曾与臣说过,若给李将军十年,他定然可以练出支不亚于辽国铁骑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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