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多年前,他也是执掌朝堂右相权臣。
唐慎那番心思,换做他人,可能看不出来,可傅渭却知晓。他长叹声:“原以为他不会为梁博文做些什,又或者这许多年过去,无谓再做些什。但谁曾想,他竟直记得。怎这般无知痴傻!”嘴上这骂,傅渭表情却十分赞扬,他摸摸胡子,“不过你小师弟这番举止,可是危险至极啊。你可知,他到底要做什?难道还想给钟泰生那老家伙翻案不成?”
“不知。”
傅渭呆,过许久才惊道:“你不知?
“没想到,这晃眼就过去二十四年。”傅渭感慨道,“嗨,还提这些陈年往事做什。”
王溱抬眸看向自家先生。
五岁事他当然还记得,毕竟他过目不忘本事十分出名。但那时他虽说是赫赫有名神童,但不得不说,行事作风在如今看来,还有些出格。王溱向来不喜欢提自己过去事,比如他拜入傅渭门下后,曾经在学写字时日写千个大字,累得昏睡过去。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脸上沾满墨水,真是完全失风度。
王溱好心提醒:“小师弟就快回来。”
傅渭顿住,过片刻,他看向王溱,语气郑重,忧心忡忡:“前几日,景则送给幅画。那幅画画得十分生动,却让为师心中担忧。子丰……你师弟究竟想做什?”
琊王氏当然不能比。傅渭是家中顶梁柱,被琅琊王氏邀请,他当然也十分惊喜,准备番就赴宴。
江南世家,小桥流水,园林精巧。
宴后傅渭被人接待着在园中闲逛赏景,两人正说笑着,便见个模样精致、披金穿玉锦绣男童在花园中,静静地凝视着朵花。傅渭在旁边瞧许久,这男童便望这花多久。
傅渭好奇道:“你在瞧什?”
男童抬头瞧他眼,又看向他身边叔父,于是乖巧礼貌地行礼,道:“在瞧朵花。”
王溱骤然怔住,他仿佛猜到什,问道:“什画?”
傅渭默默,道:“只是副花鸟画,画是百鸟争鸣,群花潋滟。百鸟中有只凤凰盘旋于空,群花中有朵牡丹傲然众物。画是好画,是蜀地画痴林久德手笔,已经十多年没与他见过,他画技更出众。”
王溱眉头蹙。
傅渭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意思:“百鸟群芳图,这画很寻常,但先帝时期也出过幅这样画……那时,是先太子画罢。”傅渭叹口气,道:“当年还做过先太子书画先生,指点过他几句,有些师生之谊。”
傅渭这些年养精蓄锐,不争不抢,锋芒不露。
傅渭:“你为何要瞧朵花,瞧这久?”
男童:“原先只是瞧上会儿,但随即发现客人正在瞧。瞧花,客人瞧,或许便如瞧幅画。怎能破坏您雅兴。所以客人,您在瞧什?”说完,他抬起乌黑清澈双眼,好奇地看向傅渭。
傅渭顿时惊为天人,听说这男童是琅琊王氏嫡子王溱后,他死活都要将其收为学生。起初王氏也有些难做,傅渭便长住在金陵,最后还是王溱自己同意,他才拜入傅希如门下。
王溱:“瞧花如画,先生瞧如画。这大概就是二叔祖总说缘分。”
于是,王溱拜入傅渭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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