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之所以觉得李肖仁是小人得志,是因为他在替枉死善听鸣不平。比起这个只会溜须拍马假道士,善听平易近人,从来都不刻意巴结达官贵族,也不会只讨好季福人,对其他太监视而不见。善听与这些小太监关系不错,深得太监宫女喜欢。
“佛度有缘人。您是真想度咱们这位陛下,可您法力不够,度不啊!”季福心中感慨,这世上最后个为善听和尚哀叹人,或许就是他吧。
下衙,唐慎回到家中,只见唐璜正在和姚大娘、奉笔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什。
“……就见那大和尚双手合十,结个印,跪在法场中央,就开始念起禅经。最为神奇
李肖仁领着徒弟离开登仙台,走时步步生风,好不得意。
“可真是小人得志。”
季福扭头看到自己干儿子,他皱眉道:“这话也是你说得?”
小太监谢宝低下头,委委屈屈道:“是,只是儿子也没说错。”
季福:“你啊,管好这张嘴,这里头有你什事。”
日落西山之际,钦天监监正李肖仁穿着身仙风道骨八卦道袍,手持拂尘,进皇宫。他身旁跟着两个小徒弟。正月初七宫变之夜,李肖仁因卧病在床,所以不在宫中,是他两个小徒弟留守登仙台。
此刻李肖仁病愈,蒙得皇帝召见,趾高气扬地就进宫。
他两个小徒弟却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因着那晚在登仙台中蜷缩害怕,瑟瑟发抖整夜不是李肖仁,而是他们。没经历过那慌乱可怖夜,就不能感受到这皇宫有多可怕。那晚要是有御林军冲进登仙台,把他们两个小道士砍成肉泥,恐怕都没人会为他俩说个冤字。
李肖仁到登仙台时,大太监季福已经在殿外候着。
见到季福,李肖仁急忙走上去,赔笑道:“季公公。”
谢宝唯唯诺诺地应声,被季福打发去后宫办事。然而望着李肖仁和那两个小道士背影,季福又何尝不觉得,这世道真是小人得志。
李肖仁这得多蠢啊,蠢到何种地步,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觉着赵辅是个心修道皇帝。
赵辅这人,此生不信神,不信佛,只信他自己!
正月宫变过后,季福恍然觉得自己好像更懂赵辅些。那日赵辅召见纪翁集时,他听赵辅令,就守在门外,将两人话字不差地听进耳中。纪相评价赵辅,说他是个自私自利至极明君,季福却觉得,赵辅已然不可用自私自利来形容,他眼中,六十多年来,俨然只有他自己人!
身为跟赵辅五十多年老人,季福忽然觉得心头发寒。
季福笑道:“李大人。官家近日烦心事颇多,你可得小心着呢。”
李肖仁:“多谢季公公提点。”说着,他便进登仙台。
待到个时辰后,李肖仁从登仙台中出来。他长长地舒口气,只觉神清气爽,容光焕发。被那善听和尚压整整年,如今善听被皇帝斩首示众,皇帝弃佛修道,最终还是他李肖仁胜。
李肖仁心情大好,他让小徒弟给季福塞几片金叶子,讨好道:“从明日起,下官又要每日来登仙台。季公公伺候陛下,劳苦功高,可得多多注意身体。”
季福不动声色地收下金叶子,微笑道:“李大人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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