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溱穿着身红色官袍,鲜艳却不妍丽颜色衬得他飘逸风雅,翩然如仙。他神色淡然地走出皇宫,上马车后,径直去户部。而自他走后,垂拱殿中是片哑然寂静。
起居官并未立刻进殿,太监们也都守在门外。
赵辅仰着靠在御座上,大太监季福垂首在旁侍候。
良久,赵辅声音温缓,他轻轻地说:“你说这王子丰,怎就如此懂朕心意呢。”
季福听得心惊肉跳,他哪里知道自己该说什,可皇帝还在等他回话,他只能道:“王相公心为着大宋,官家也是如此,所以才能合您心意罢。”季福与王溱私交很好,这种时候他自然会帮衬把。
“亦想你啊。”
将信认认真真地看三遍,唐慎把信收入袖中,他唤来林栩。
林栩是幽州银引司司正,也是王溱心腹。王溱在送给唐慎心中只表达思念,但唐慎却从其中看出丝不般东西。他对林栩道:“如今在幽州,银引司中*员,你可都熟悉,都能放心?”
林栩眼珠转,低声道:“大人放心,都是自家人。”
唐慎:“师兄不易啊!”
如同片汪洋大海,内敛深邃,不知其底。越往后下,王溱落子速度越慢。待到他再次执起颗小小白子时,屋外传来管家声音:“公子,该上朝,可要为您准备朝服?”
竟然已是天明。
王溱骤然清醒,他抬起头,茫然瞬。
“将朝服准备着吧。”
“是。”
赵辅就算再攻于算计都想不到,陪自己数十年身边人竟然与王溱是条船上。他点点头,从桌上折子中取出张崭新。他望着这张折子,过会儿,扔给季福:“处理干净,朕不希望有任何人见着它。”
季福赶忙接下折子,乖巧道:“是。”
赵辅又嘟囔句:“怎朕那三个儿子,没有个比得上王子丰?怕是连斐然都比不过。”
季福心里想:三位皇子那是投好胎,才进皇室。朝中权臣们,哪个不是千万人中选出来人杰,您皇子能和人家比?别说王子丰、苏温允,三个皇子对唐景则也都是望尘莫及!
林栩虽说不懂,但他留个心眼,决定把银引司中还剩下几个不放心钉子找机会拔。
七月末,王溱递折子,进宫面圣。
垂拱殿里,窗明几净,扇扇琉璃窗将这座宫殿映衬得恍若仙境。王溱受传唤进宫,不过多时,负责记录今日起居起居郎、起居舍人都走出宫殿,其余伺候太监也都出殿门。
垂拱殿中只留下赵辅、王溱二人,还有个季福。
赵辅与王溱说着私密话,半个时辰后,王溱才从垂拱殿中离开。
王溱低首,将这颗小小棋子按下去。刹那间,大海掀起巨浪,再也不见方才平静,口吞噬黑皮恶龙。王溱望着这盘棋,长长地叹声气,觉得孤独极。
他立即起身,走到书案旁,拿起狼毫笔,挥毫洒墨,写封信。
管家进屋给他送朝服,王溱将信递过去,道:“送去幽州,快马加鞭。”
管家颔首:“是。”
三日后,唐慎接到这封信。因为是王溱急切地送过来,他以为出什大事,焦急地打开看。望着信上短短行字,唐慎微怔,旋然便是无奈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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