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次,他升起这样强烈不甘。
他与王溱是同榜进士,他是王溱之下榜眼。他比王溱还年长数岁,但是徐毖说,他不够资格与王子丰对弈。
余潮生心潮澎湃,手指颤抖,快要压制不住情绪。
徐毖看他眼,道:“知耻而后勇。你出身寒门,自小所学所看必然不如他。但时光冗长,上个出身世家、惊才绝艳,生前将姓名刻在功德碑上,死后却只能遗臭万年人,你可知道是谁?”
余潮生:“是谁?”
苏温允早已回京,得知消息时,他嗤笑道:“若是圣上真要提拔徐党,怎不直接把王子丰户部尚书之位送出去算。他个品大员,还兼任户部,执掌国库,啧,合适。”
小官们浑浑噩噩,不明所以。
自以为是高官们以为自己看透赵辅心意,赵辅在打压王党、打压王溱,抬高左相党大权。
唯有赵辅真正心腹才知道,赵辅这举,深意太重。
余潮生何尝不知道,自己确实是升官,可升得并不该是如此。
季福拿着折子离开垂拱殿,他让干儿子谢宝烧个火盆,将这折子直接烧掉。把折子扔进火盆前,季福停下动作,他仔细瞧着四周没人,这座偏僻宫殿也没其他宫女太监伺候,季福小心翼翼地打开折子,看眼上面内容。
季福错愕地睁大眼,下刻他急忙把这折子扔进火盆。
宫殿中空荡荡只有季福人,还有那噼啪作响火盆。季福拍拍自己胸口,连连道:“可吓死咱家。”等他回过神,他认真道:“王子丰可真不般。”
王溱在皇宫中运作多年,主动交好季福、李肖仁这些皇帝身边人,到如今好处就体现出来。
季福派自己干儿子谢宝亲自出宫趟,给王溱送封信。
徐毖品口茶,笑道:“钟泰生。或许,王子丰就是下个钟泰生呢?”
八月,唐慎得圣
师生二人坐在书房中,观望着窗外雨打浮萍。
许久后,徐毖长长舒口气,道:“是老夫输给那王子丰。”
余潮生低着头:“是学生错,学生棋差着。”
徐毖笑道:“你倒是会揽错上身,但和王子丰执子对弈,你却是还不够格。老夫酝酿年,将他和他银引司捧到极致,捧到皇帝都没法再容忍下去地步,却没想还是被他化解。听闻前几日他去垂拱殿趟,也不知他到底说什呐。”
余潮生羞愧地红脸,不能言语。
王溱望着信上内容,轻轻笑。他将信角凑近蜡烛,看着火焰吞噬这封信。
谁能想,仅仅是步之差,险些余潮生就要以刑部尚书之位,再兼任户部尚书呢?
次日,皇帝下旨,擢升刑部尚书余潮生为中书省参知政事,统辖江南银引司。仍旧是二品官职,职权却大不止点。而且皇帝将江南银引司交给余潮生,这也削弱王溱权势。
伺候开平皇帝三十二年,这些*员们很快就发现其中关窍。
余潮生是当朝左相徐毖得意门生,是正儿八经徐党。皇帝重用他,等于是扩大徐党权势。江南银引司可是王溱大本营,谁不知道王溱出身琅琊王氏,是金陵人。这样做来削弱王党,二来壮大徐党。来回,将帝王权术把控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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