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说身陷歧途,只怕会落得个遗臭万年下场,愿早日脱身。”
“你如何看待?”
唐慎双眼瞪圆:“他们私下是这说?”
王溱睁大双眼,望着陈凌海,语气惊愕:“陈相,您……”
陈凌海语重心长道:“若是能成,又何尝不愿。但子丰啊,与你先生也是故交,怎能看你落下这万丈深渊?此事,于如今,于百年间,如何做得成!你莫要误入歧途啊!”
当唐慎下朝回到勤政殿后,他想也没想,便从三品*员堂屋离开,绕几圈,来到王溱所在屋子。
似乎早就猜到唐慎会来,王溱正在沏茶。白袖微微捋起,王溱将清亮茶水倒入茶碗中,他抬起头朝唐慎笑笑,用目光示意他走近。
唐慎下意识地便走过去,准备坐在桌子对面。可他才走近,王子丰便忽然起身,把将他拥住。
叹口气,道:“王相可是觉得,老夫是不愿看到大宋银契庄建立?”
王溱露出诧异神情:“徐相为何如此觉得。您所言并非全然无理。”
徐毖:“老夫曾听宪之说过银契庄事,宪之执掌江南银引司,老夫又何尝不知,这是为国为民大事。”说到这,他郑重地望王溱眼,认真道:“但王相你终究太年轻,操之过急啊!再过五年,大宋银契庄自然是所向披靡,为黎民造福。可如今才到何时,度支司血案还历历在目,王相你这般年轻,怎就等不得这五年呢?”
王溱认真地行礼:“听徐相教诲。”
两人相视笑,起离开皇宫。品高官出宫门后,就可以乘坐马车离去。站在各自马车前,王溱与徐毖又交谈几句,颇有种相见恨晚模样。待到再辞别后,两人分别坐上马车,向户部、勤政殿而去。
“师兄?”唐慎惊讶道。
王溱拉着唐慎,直接将他带到自己这侧,两人紧紧贴着坐下。“才散朝就来寻,定然是有事。与银引司事有关?”
唐慎:“自然。师兄,今日往后,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王溱笑:“正巧,也有件事想与你商议商议。自紫宸殿离开后,共见两个人。个是徐相,个是陈相。你也知晓,二位大人在早朝时都出言反对建立大宋银契庄,而他们私下见后,却是这说。”
“徐相说操之过急,待再等上几年,便可功成名就。”
马车中,徐毖仍旧微微笑着,目光深邃而睿智。
另辆马车中,王溱上车后便拿起本书看起来。书是《文循敬集》,是傅渭辞官回乡前编撰最后本书。他静静地看着书上字,骨节分明手指放在窗边,轻轻敲着。良久,他对车夫道:“去勤政殿吧。”
车夫应声,马车又调转车头,向勤政殿而去。
来到勤政殿后,王溱还未走到自己堂屋,便在回廊上遇见个人。
左丞陈凌海也是刚刚下朝从宫中回来,两人碰面后,陈相微微愣下。王溱先行礼,陈凌海也回礼。接着他用复杂目光望着王溱,叹息道:“这些年下来,你们想做什,老夫大抵猜出五六分。此事是千秋大业,是圣上想要青史留名,可王大人,这谈何容易。度支司事你难道忘?动那般大利益,你又可能承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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