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师沉默片刻,他巍峨身躯好似座巨山。“带老夫进去吧。”
“是。”
周太师大步迈入福宁宫中,他走过唐慎身边,唐慎立刻俯身作揖行礼。周太师望他眼,没有开口,就这般走进去。
殿门吱呀声悠悠关上,唐慎双手捧着那碗已经凉掉热汤。
他抬头望着天空中纷纷洒下白雪,心中想到:二十五天,这是第个进福宁宫官啊。周太师是官吗?
赵辅时日无多……
唐慎心中只感到怅然片,说不出什感受。
忽然,只见茫茫大雪中,抹黑色影子从垂拱殿宫道前大步走来。冷黑色披风随猎猎寒风铮然起舞,他穿着身甲胄,腰间系着玄铁长剑,手搭在剑柄上,大步轩昂地快速走来。这人虽已年迈,却走得极稳,很快便走到福宁宫前。
来人站定后,个扫视,鹰隼般目光在唐慎脸上落瞬,又很快移开。他气势滔天,那环顾全场眼,便如血海地狱,满是白骨入目,在场所有人都窒呼吸。
唐慎嘴唇翕动,望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却凌然如剑老将军,忽然,他意识到这人是谁。
晃二十三天过去,腊月廿三,往年到这时,应当百官准备休沐。可今年皇帝病重不醒,群臣皆去天坛为皇帝祈福。眼见雪越下越大,天气越加寒冷,皇帝也没有要醒意思。许多*员都隐隐察觉到,皇帝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腊月廿四,唐慎轮值进宫。哪怕赵辅没有醒,每日勤政殿都会去位三品高官,在福宁宫外等候。
唐慎穿着厚厚棉衣,站在福宁宫外,站整整天。
大太监季福端着碗热汤,亲自送出门外,递给唐慎:“唐大人可真是辛苦,尝口热汤吧。”
唐慎立刻双手接过:“多谢公公。”
是吧。
皇宫中,除御林军,谁也不可持剑入宫。
然而,有人可以。
季福尖着嗓子赔笑道:“奴婢见过天下兵马大元帅,太师是何时回京。”
周太师开口,声音如他这人般,冰冷似寒铁:“快马加鞭,刚刚才抵达京城。圣上如何?”
季福小声回应。
季福道:“今日早晨就开始下雪,下整整天,可比昨天还要冷上许多。”
唐慎:“陛下情况可好些?”
季福脸色僵僵,他朝唐慎轻轻摇头,以眼神示意他:莫要再问。
那便是情况很糟。
唐慎哑然不语。起初他也有猜过,这次赵辅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可随着日子天天过去,显然,赵辅是真重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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