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西等他走,颓然坐回自己椅子上,重新低头盯着地上这堆待死人,眼神又热烈起来。
路文良缩在地上,清楚听到陈荣西呼吸声下子急促。
他摇摇头,消化刚刚听到那些字面
就看到陈荣西从他那个大木椅子里慢悠悠爬起来,颤颤巍巍站着,对着来人挺尊敬问好:“唐先生。”
路文良犹豫下,缓缓地扭过头去看眼,来人是大群西装壮男,看着像保镖,中间个木着脸高个子,有点壮,没戴墨镜,但背着光,看不太清楚模样。
可那双眼睛,在黑暗里,却如同觅食狼样闪着冰冷光!
路文良禁不住打个寒战。
唐开瀚扫眼场内,皱起眉头,问陈荣西道:“这群人你要拿来干嘛?事情不要闹太大。”
不亮,路文良被押到那个点灯大场子里,郑潘云就是在这儿被剐,现在场子中央被七七八八丢着绑成虫子人,他眯着眼睛辨认下,都是之前帮里那群不可世二流子。
那个夜之间老十岁发疯老头陈荣西就缩在场子中央那个大椅子里,眼睛里泛着密密麻麻血丝,神情憔悴又疯狂,看到有新人被押过来,眼神就跟尖刀似地朝着路文良抛,他大概也不知道路文良具体是谁,干什坏事儿,但盘龙会人落在他手里,只怕最后都得去给他那个惨死女儿陪葬。
屁股后面又挨脚,路文良直接从场外被踹进去,他长得像个书生,也不像那几个被捆成虫子似地满身肌肉,所以也没捆多厉害,手上戴个手铐脚上有个脚镣,反正两天没吃饭他也不大可能有力气,众人连防备都不屑防备他。
路文良趴在地上,头磕到,感受到温温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他还有时间想这到底是应该骄傲自己受优待还是遗憾自己弱鸡被人看不起。
他倒是搞清楚,这回事情没法儿善,也只能求这个陈荣西能发发善心,给他枪痛快,要是跟郑潘云那样刀刀来,还不如现在就让他死。
陈荣西慢慢呼吸着,老头儿声音有点哑,不紧不慢说:“这事自己顶下来,唐先生有情有义,愿意出汉楼人马替报仇,以后西建帮还要托付唐先生照顾……但这群人渣,害死秋实,绝对个都不能放过!!”
唐开瀚不甚在意点点头,陈荣西这话意思就是杀这群人之后他自己就和西建帮没关系,陈荣西自己会去自首找枪毙,那西建帮连带着被剿灭盘龙会就都成给汉楼谢礼。
唐开瀚这手帮忙举两得,来倒是不费力气。
至于盘龙会这群俘虏死不死,跟他倒没什关系。
挥挥手,他因此也没多说什,转身离开。
陈荣西缩在凳子上,低头阴阴扫视着他们,也不说话,看样子是在等什人。他头黑发几天就花白,除身上那股浓郁血腥气息,他这模样倒是更接近正常老头儿。
路文良头磕在地上,缩成团,慢慢蹭着,爬到陈荣西架椅子那个水泥高台脚下,但也没人多给他眼。
寂静空间中忽然传来阵脚步声。
皮鞋“哒-哒-哒-”响声,来群男人。
场子里大铁门吱呀声被推开,脚步声渐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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