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从来没有零花钱,看到同学们吃,他们有些很大方,也会给尝尝。就在想,这世界上怎会有那好吃东西……”
边笑,边觉得有点感伤:“妈和爸没离婚时候,家里有个存钱罐,摆在二楼他们房间衣柜上。有次实在想吃糖,就架个板凳,偷偷拿毛出来买糖。毛钱三颗,吃半个月……”
砸吧着嘴里滋味,路文良摇摇头:“也不是以前那个味道……”
唐开翰偏头看着他,片刻后从他手里要过颗糖来,仔细看。这不过是粒全无形状可言麦芽糖,半透明色,糖纸印刷十分模糊,连品牌也看不清楚。麦芽糖中央嵌粒灰色话梅。
拨开糖,放在嘴里,第口尝到就是话梅酸涩味道,片刻后,麦芽糖带着人工甜蜜滋味将酸涩压下去。很寡淡糖果,甚至比市区里大部分可以买到糖都要难吃。
老房子,有着岁月古老味道。
寺庙、商铺、骑着三轮车老人,便是这个乡镇最常见景观。
“小学就在这里读,初中才转出去,”路文良感慨看着附近如往昔风景,拉着唐开翰看小摊上零碎玩具。
摊子很小,黑漆漆屋内坐着个须发皆白老人,货品摆在大木板上,用板凳放在门外。这都是些看上去十分劣质玩意儿,比如小袋包装糖果,大包装开口子,里头片片沾辣椒辣条、旁边罐子里用褐色水泡着鸭爪,还有柜台上用机器滚动热狗,上面用油乎乎纸张贴标语——“元根”。
“哎呀!这里卖热狗!”路文良却颇为诧异,显然是小时候没吃过这个。他反倒伸手在老人家诧异眼神下在装货品小篮子里掏,掏出把糖来,“老唐,你身上带零钱没?”
叹口气,唐开翰觉得自己也许无法那深刻体会到路文良曾经被贫穷压迫滋味。毕竟即便是常年无法和父母见面,从小到大,他零花钱都从未缺少过。
然而很明显,他能从颗糖滋味里,看出路文良对于生活渴望和追求。
现在他,已然完全不必局限在这狭小梦想里。
路拉着长长影子在路边慢步,没有理会切居民对他们投以目光,两个人交握手越来越自然,就好像这些年起度过岁月那样——从容
唐开翰摸摸钱包,夹层里还有张十块,于是乎递给老人。老人颤颤巍巍吐口唾沫摸摸真假,然后从放零钱木桶里掏啊掏,掏出把零碎纸币,张张抹平,又数过两遍,才递过来给他。
市区已经很久不见毛票,但路文良抓这把糖才三毛,老人又找两张破破烂烂毛钱给他们。
买糖,路文良总算雀跃起来,他在摊子上找来找去,似乎找不到以前常常买长条气球,只好拉着唐开翰继续走。边剥颗糖塞在嘴里:“你知道以前梦想是什吗?”
唐开翰愣下,随即失笑,握住他手:“嗯?”
“那个时候特别想开小卖部,”路文良亦是觉得自己梦想好笑,边摇头边回忆,“你不知道,那时候这个老板儿子也在看店。每天在门口架辆车子炒米粉,做仙草冻,用塑料袋装着,份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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