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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会儿,摔得鼻青脸肿短衣汉子重又上来,也不敢看沈默,抱起他箱子便匆匆出去。
沈默在背后叫他道:“其实,咳咳,想说是老……”
那汉子却加紧脚步,转眼便消失无影无踪,仿佛在这屋里多待瞬,都会有生命危险。
“老子没有病。”沈默翻翻白眼道:“为什都不等把话说完?”对付
“放个屁啊。”胖女人怒道:“苦霪雨,水漉漉,家什长蘑菇怎办?你个穷鬼再给买新啊?”说着矛头又转移到汉子身上,指着鼻子骂他穷光光、没出息,跟他算倒八辈子大霉,不去偷汉子就是他祖上冒青烟之类。
沈默在边上默默听着,暗道:‘倘若真有人和你偷情,那才是你祖坟上冒青烟呢。’
那汉子被婆娘骂得窘迫不已,赶紧将箱子往地上搁,丢下句:“俺再下去取。”便落荒而逃。
那胖女人朝着他背影狠啐声,又觉着意犹未尽,准备再寻沈默晦气耍耍。
沈默却剧烈咳嗽起来,脸蛋憋得阵白阵红。再配上那满头大汗,看就是重病在身样子。
草草吃过早饭,沈贺先将家什收拾,再把个瓦盆端到床下,嘱咐道:“想解手就往这里面,爹爹出去转转。”便急匆匆掩门下楼,逃也似去。
他走,小小阁楼内便安静下来,外面喧闹声却渐渐传进来。
透过虚掩窗户,沈默看到蓝莹莹天空上飘着洁白云,颜色是那纯粹。这个见惯灰蒙蒙天空小子不由痴,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支起耳朵听窗外动静,他听见有船儿过水辘辘声,有吴侬软语调笑声,还有些孩童戏耍欢笑声。
躺会,还是睡不着。沈默使劲撑起胳膊,想要坐住身子往外看看,无奈身体仿若灌铅,重又摔回在硬床板上,痛得他嘶嘶直抽冷气。
他偏生是个犟种,越是起不来越是反复尝试。不会儿,便折腾得满身虚汗,直挺挺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见他不停咳嗽,那女人试探问道:“侬素啥西病?”
沈默喘息道:“老……”便又接着咳嗽起来。
“啥西?痨……痨病?”胖女人面色顿时煞白,如坐钉子般,蹦三尺高。尖叫声,便连滚带爬夺门而出。出门时没留神,被门槛绊,下子摔出去,正好撞在手拎个包袱往上上汉子怀里,两人便如皮球般,骨碌碌地滚下来。
沈默只听到阵稀里轰隆声响,紧接着便是那女人杀猪般嚎叫声:“你不会接住啊……”
“俺接不住啊……”汉子委屈巴巴声音从楼下传来。
这时房门被粗,bao推开,起先那胖女人又出现在沈默面前,还有个身材干瘦汉子,背着个大箱子,低头跟在她后面。
那女人早就看到沈贺离开,大模大样地走进来,屁股坐在长凳上,看也不看沈默眼,对那汉子指指点点道:“搁到角上去,再把那些个箩筐也拿上来。”
那汉子看看满头大汗沈默,于心不忍道:“这小哥病着呢,们还是莫打扰。”
“让个小娘养死去。”胖女人轻蔑地看沈默眼,怒冲冲道:“们家都插不下脚,不搁这里搁哪处?”
“可以放在底楼嘛。”汉子小心翼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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