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搁下锤子,七哥长舒口气,擦擦额头汗水道:“小相公,俺弄完。”喝彩声如雷响起,对于高超技艺,人们毫不吝惜赞美之声,把个闻讯赶来七姑娘,险些激动背过气去,拉着边上人就说:“那是俺老公,那是俺老公。”平日里她可是很瞧不起这个‘俺’。
沈默颔首笑道:“剩下不用提醒吧?”
“俺知道。”七哥点头憨笑声,将那金箔紧紧裹在瓶外。工匠们心说:‘看来是要用贴金之法。’
然后他又将
沈默压低声音道:“你想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就跪着,想让七姐瞧得起你就站起来!”
七哥浑身颤,过好会儿,终于还是两手撑地,缓缓站起来。他浑身抖得厉害,双唇颤抖道:“俺,俺不想让她瞧不起。”
沈默笑着拉着他胳膊,将他按在桌前坐下,道:“就当这是你案台,把那天工序边做边讲出来。”说着便要抽身退下。
却被七哥把拉住,满脸乞求道:“俺紧张,俺不会说,俺都忘那天干啥。”
沈默苦笑声道:“好吧,来解说。”七哥这才松开手,满头大汗拿起小锤,看他样子,仿佛举着个百单八斤重金瓜霹雳锤般。
闷葫芦呢。
观众们齐声称是,那些工匠也觉着在理,虽然几个大珰心有不甘,但见大势所趋,也只有应允。
再问沈默,他欣然笑道:“请各位师傅准备个样瓶儿,小片金子,些水银吧。”
※※※
不会儿,他要东西送来,整齐搁在桌子上。沈默微笑道:“学生动动嘴可以,动手就要露馅,还请位师傅捉刀吧。”说着朝人群中拱手道:“七哥请上来。”
沈默清清嗓子,大伙便屏住呼吸,听他缓缓讲述道:“先将小金块敲打成极薄金箔。”七哥便将那金片固定在个光滑铁案板上,用那小锤‘梆梆梆梆’敲起来,起初几下还稍显慌乱,渐渐随着那金片越来越薄,对力度掌控要求也越来越高,他便将全部精气神凝聚在那方寸之间,再没有丝杂念。
只见平日里畏畏缩缩小老头,浑身上下散发出强大自信,虽然全神贯注,但手上动作却越来越快,快到定程度,便只看到团灰色光,再也分不清哪是手哪是锤。
那金片却越来越轻薄,越来越宽大。
众人凝神平息,欣赏着这神乎其神技艺,就连那些原本不屑工匠,也齐齐瞪大眼睛……敲金箔他们人人都会,但没有个能做到这般举重若轻、快若闪电。
不到刻钟时间,那制钱大小金片子,便被七哥敲成尺许见方、薄如蝉翼块金箔。
人们顺着他目光望去,便见个畏畏缩缩中年汉子,神色慌张摆手道:“俺不成,俺不成。”话音未落,却被他身边个颇为面熟青年,把推出去。
那汉子便是七姑娘她老公,跌跌撞撞到台上,也不辨方向便跪下磕头:“大人,大人,草民,草民……”引得人群轰然大笑起来。
那些工匠也面带讥笑,心说:‘看这窝囊样,就不是个好把式。’
沈默走到他面前,轻声道:“不要紧张,快起来吧。”
那七哥仿佛打摆子般,低着头小声道:“小相公还是换人吧,俺太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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