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贺虽然心肠软,可他有桩好处,那就是从不擅自做决定,事事都是由儿子拿主意,看向沈默道:“潮生,你说呢?”
沈默微笑道:“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大过年也不想理会这些腌臜。”说着低头看向脚下那疤脸汉子道:“这房子们先收回,让你们七爷过完年再来算账吧……记住,是你们七爷,元宵节以后。”
三个汉子磕头如捣蒜,谢过之后,又转身跪向马四爷,呜呜告饶道:“四爷,们错,您饶孩儿们这回吧。”
马典史哼声,这才冷笑道:“没听沈公子说吗?过完年让你们贺老七亲自上门赔罪。”说着让出去路道:“滚!”逃过时是时吧,三人不敢多想,便屁滚尿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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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恶人就是这样,只敢欺负良善之人。遇到那有权有势,或者比他更恶,表现出来胆怯与谄媚,要比普通老百姓还要不堪。哪怕是碰上今天这样吃不准,也非得回去打听清楚,看看到底能不能惹,再决定是额手称庆还是回来变本加厉。
外表强横,内心虚弱,说就是他们。
三条龇牙咧嘴、满脸凶相壮汉,便被个搞不清底细书生,唬得灰溜溜就要退走,临走还习惯性撂下句狠话道:“今天不谈,下次再跟你们算账。”
也该他们倒霉,想要出门时才发现,大门已经被个身穿褐色绸袄,又黑又胖汉子给堵住。
待看清来人,三人腿软,便磕头作揖道:“给四爷请安,想不到在这里碰上您老,可真是巧啊……”
待那三人走,马典史表情立刻柔和下来,脸抱歉拱手道:“兄弟来迟,让三爷和公子受惊。”
沈贺忸怩道:“马大人不要乱说,现在还是经承哩。”
马典史哈哈笑道:“不出正月任命就能下来,兄弟不过是提前叫着。”他直都是沈贺坚定支持者,除三仁商号月例银子越来越丰厚之外,他也有自己想法……
这几年马四爷也看透,最合适自己位子,就是现在这个掌牢狱、管治安典史。县丞也好主簿也罢,都是文人待位置,让自己个捕头出身粗人去干,肯定是要捅娄子,与其到时候被上峰撸到底,贻笑大方。
还不如安安分分当自己县治安官,那叫个油水足、面子大,
来人自然是马典史,典史在县里排老四,人称四爷。马四爷黑着脸,句话也不说,双眼睛刀子似在三人身上来回剜着。
三人就是猪头,也知道这回惹不能惹人,看四爷这架势,显然是要给那父子俩找回场子啊。要说还是牙行出来反应快,三人见这尊神拜不动,便转身向沈贺父子俩磕头连连。
沈默也同样板着脸,句话也不说,三人感觉气氛之压抑,快把肺叶压破。
那疤脸汉子边磕头哀告道:“小是有眼不识泰山,小良心都让狗吃,大过年还给二位爷添堵,们该死,们该死!”说着啪啪直抽自己耳光,可是真打啊,没几下脸就片红肿,看得沈贺不由侧目。
见他果然比那沈默心软,疤脸汉子便把头转向沈贺,呜呜哭道:“沈爷啊沈爷,明天就是年三十,小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回去过年呢,您就行行好,把当成个屁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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