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自报家门后，小伙计这才松下来，开门将他放进来道：“画屏姐说公子会来，让
在这候着呢。”
沈默微微奇怪道：“冷姑娘也在这吗？”
小伙计压低声音道：“
大早就陪家小姐来
。”说着努努嘴道：“瞧，车还在里面呢。”顺着他指
方向，沈默看到辆精致油壁香车停在院里，点点头道：“那你先去通报声吧。”
小伙计依言进去，不会儿便和三位朝奉打扮、面容愁苦半大老头出来，将他迎进西屋去。
进去之后，他便看到画屏扶着个四五十岁病人坐起来，双方见礼后叙坐，沈默直截当地问道：“你们鉴定那份，与现在库里是同份吗？”他最先想到是调包计。
义合源典当行坐落在城隍庙广场西侧，店前墙上大大‘當’字十分显眼，找起来毫不费力。
但沈默走到近前时，却见到门口挂着‘今日歇业’木牌，门前还有许多顾客在议论纷纷，他侧耳听会，无非是说‘义合源四大朝奉齐栽’、‘能不能挺过去都是问题’、‘肯定是山阴那几家下绊子’之类。
沈默不由微微苦笑，殷小姐招先舍后得，将原本名声不好典当铺，变成宣传殷家活广告，进而提升殷家整体生意，手段不可谓不高超。
然而这位小姐还是嫩，义合源压低利润虽然是自家事，却大大影响别家当铺生意，会稽商界是她家统天下倒无所谓，可山阴那几家变得门可罗雀，还被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能不恨得牙根痒痒吗？
沈默可听画屏说，山阴几位东家，曾提礼品去殷家求见，央她恢复十三归。殷小姐幕后经营，从不露面，自然不会见他们，只是让人带话出来：‘你们只要也降成十归，生意自然会好起来。’
“没错！”朝奉们异口同声道：“方才们还重新验过次，纸质年代、墨色浓淡、图章印色全都无误，确实是晋代墨宝。”经过几位朝奉介绍，沈默才知道，书画乃传世品，往往都是孤立地流传，在鉴别上比较困难，只有通过年代和艺术水平鉴赏。他们正是从这两方面做出判断。
“为什
不笃定是王右军？”沈默于字画道并不甚通透，他之所以敢应下这件事，除无法拒绝画屏请求之外，是因为他相信自己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本事还是有……这是自古当官基本素质之
开当铺提价可以，让他降价哪能干？几个东家求告几次，殷小姐对他们贪得无厌十分恼火，干脆不再理会。
自此双方梁子就结下，明里招数殷小姐都不怕，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但有道是暗箭难防，对方这次不直接对付义合源，改为对付四大朝奉——朝奉眼光乃是家当铺存活根本，没有利害朝奉把关，当铺就面临着被人家以假乱真、以次充好风险，多大本钱也得赔光。
然而培养个合格朝奉何其艰难？起码得十几年浸*此道，还得东家不惜本钱培养才行。就算是义合源，也只有这四位朝奉拿得出手，现在没四大台柱坐镇，哪里还敢开业？
“釜底抽薪啊……”沈默边轻声感叹着，边绕到后面敲门。
个小伙计马上从门缝中探出头来，充满戒备问地道：“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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