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坐到沈默身边，从桌上摸起个大红苹果便‘咔嚓咔嚓’啃
起来，
面含混不清道：“自从她及笄之年，登门提亲
排着队能绕绍兴城圈。只是不幸她母亲那时过世，这才搁下到现在。不过还有半年，人家就服阕，到时候排队肯定更长。”
“为什
会更长呢？”长子奇怪问道。
“嘿嘿，你还做买卖呢，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沈京贱笑道：“服阕之后，殷小姐可就十八，殷老爷定要急着张罗婚事，去晚就成别人家；且这次八成不会像二年前那挑。许多人便以为浑水摸鱼机会来。”
要是往常，沈默定然会调笑道：“这说你也准备下河摸鱼？”但现在，他竟然只是闷头吃饭，坐在那句话也不说。倒是长子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也要去吗？”
沈默心说：‘这家伙定然是要去。’哪知沈京却摇着大脑袋道：“
是不会去。”
第二天没有事，沈默便在家里大睡觉，到后晌起来吃饭时候，长子告诉他，画屏姑娘来过，说徐先生去过殷家，把事情抹平，她爹和三位朝奉自然也就没事。
沈默披衣坐在小桌前，端着碗稀饭，轻轻吹着热气道：“也不知那殷小姐会不会退让几步。”
长子听不懂沈默在说什，但他有个很好习惯……就算完全不明白也可以津津有味听下去，且从来不会说出去，所以沈默最喜欢和他说话，尤其是些平时不适宜说话。
只听沈默轻叹声，双手捧着碗道：“原先还在想，什样小姐，能教出画屏这样丫鬟来。现在知道，那殷小姐确实是有大能耐，若是个男儿身，必能做出番大事业来。”
“人家现在事业也不小啊。”长子笑笑道：“原先殷家只能算是绍兴大商人，现在在殷小姐经营下，满浙江也能数得着呢。”长子平时话很少，更很少夸人，但也对殷小姐赞不绝口……当初那大家业到殷小姐手上，起初很多人都等着看她笑话。谁知人家不仅没有败落，反倒还蒸蒸日上，由不得人不佩服。
“为什？”沈默终于开腔，语气中竟带着丝丝喜悦。
暧昧地看他眼，沈京撇撇嘴道：“娶媳妇最重要是过日子；
“那有什用？”他听到‘殷小姐’这三个字，情绪竟变得有些古怪，赶紧低下头，夹块腌黄瓜掩饰道：“还不都是别人。”说完便暗暗吃惊道：‘怎如此封建？’
长子也感叹道：“是啊，可惜是个女子。”说着呵呵笑道：“听人说殷老爷有意招个养老婿，若是真能找到合意，问题也就解决。”
“真是个馊主意。”沈默摇摇头，也不知他觉着馊在哪里。
连长子都察觉出他反常，以为沈默和殷小姐之间，有什矛盾呢。便憨憨笑，不再说话。
可有人却不想消停，便声怪叫道：“这主意哪里馊？”话音未落，无处不在沈四少推门进来，他方才在门外偷听，屋里俩人谈话内容点没漏掉。进门便满脸*贱道：“搞清楚你们说可是殷小姐啊！那是降落凡尘谪仙子，不仅美貌无双、心地善良，而且人又有本事……谁要是进她家门，辈子就像掉进金窝里样……那真是又娶媳妇又过年，好事人全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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