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号称十里不同音，即使沈默听他
话都有些费劲，更别提那浙江巡按
。无奈之下，他只好求助地望向沈默。
沈默轻声道：“概括来说。就是
句话，‘你再说百遍，也没有用’。”
那胡巡按不信道：“他说这半天，就才句话？”
“其余都是语气词，没有实际意义。”沈默苦笑声道。
胡巡按自然明白‘语气词’是什
意思，面色不由沉，但旋即又恢复平静道：“不知道先生怎样才肯出山，与在下共创番事业呢？”
徐文长往里看看，嘟囔句道：“怎还没走？”
“恶客呀？”沈默小声问道。
“个异想天开家伙。”徐文长小声道：“个小小巡按，也想让
去给他当幕友。”幕友便是师爷。不是入幕之宾。
沈默‘哦’声道：“浙江巡按？”
徐渭点点头道：“个姓胡，从早晨就来。直赖着不肯走。寻思着他也挺不容易，就出去转转，让他识趣走人。”便恼火起来道：“谁知这家伙还没走！”说着竟撸起袖子，摩拳擦掌道：“那就别怪不客气。”
那小厮沈安也跟着从家里出来，谦声热气道：“少爷，小给您去叫车。”便溜烟跑到街口去。
沈默心情这才稍稍好些，自嘲笑笑道：“想不到也是有书童人。”
绍兴城涌进许多难民，不少人家走投无路，只能卖身给城里人为奴。沈贺委托马典史买个机灵小厮，给沈默当书童，同时打扫院子；再买个粗使丫鬟，伺候爷俩起居，同时做饭收拾屋子。
只是他家虽然宽裕，却还没到能再养个马夫地步……因为养就是人吃马嚼，花费太大，远不如有事叫车来划算。
沈安办事还挺利索，不会儿便带着辆轻便马车过来。
徐渭小声嘟囔句，沈默没听清，又问遍。这才也小声道：“巡按变成巡抚再说。”
胡巡按神色不由
沈默拉都拉不住，只好跟着他进去。
进去便看到花架下石凳上，笔直坐着个身穿便服男子，望之四十来岁。相貌堂堂，剑眉鹰目，仿佛带着股天生气势，让人不敢轻视。
但对徐渭没有任何作用，他板着脸走过去，背着双手站在那人面前，气呼呼地瞪着他。
那人面不改色地开口道：“徐先生，请接受邀请吧。”他官话口音很怪。带着徽州味、山东腔，余姚韵、大同调……似乎是个学习能力很强人。
徐渭登时就翻脸，指着那人‘哇啦哇啦哇啦’便是阵山阴土话。
※※※
到前观巷，沈默让沈安把车钱付，然后等在外面，他自个则走进大乘弄里，却见有匹高头大马拴在徐渭家门前。
沈默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背后便被人拍下，他回头看，却是脸坏笑徐文长……这位老兄最近反思，为什这大才子，连个举人都中不呢？最后他觉着是表字出问题——文清就是‘文轻’，自然不会被‘重’视，便想把字改成‘文昌’，准备借下文昌帝君才气。明年考个好成绩出来。
但转念想‘昌’这个音太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实在不美，便将其换成‘长’。文长文长，文脉悠长，让他十分满意。
“家里有客人？”沈默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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