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笑道:“这道是正理。也觉着该有个女人来照管你,不然早晚邋遢死。”
那媒婆见他这次是帮自己,便换上最真诚笑脸,与沈默人句,把徐渭说晕晕乎乎,稀里糊涂就答应下来。
第二天他硬拉沈默陪着。两人换身光鲜,便在媒婆带领下,坐船出城,往那位知府大人……弟弟住兰亭镇去。
到地头,果然是个大户人家,家里头住着好几进大房子,奴婢仆妇不计其数,那位知府大人弟弟乃是徐渭崇拜者
“你也别看时文,先修身养性吧。”沈默本正经道。
徐渭感兴趣道:“你有什好办法吗?”
沈默笑道:“每天打扫屋子,做饭。浇花,喂狗,自然就心平气和。”
徐渭笑骂道:“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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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如此吧!”他现在眼光是有,怎也不相信这样文章。会连乡试也不中。
便追问徐渭,当时到底是怎回事。
徐渭现在和他无话不说,便将当初情形讲与沈默——毋庸怀疑,徐渭是个天才,所有人都坚信这点,也包括他自己。当他第次参加乡试时,文章写得短小精悍,痛快淋漓,他也自认为此次定能榜上有名,光宗耀祖。
然而他却忘时文写作,必须五百字以上,是以考官看还没写满页纸,便看也不看,批上‘太短’两字,打回他卷子。
三年以后,徐渭卷土重来。谁知又是这位考官监考,冤家路窄之下,徐渭火上来,就干脆放开才情,恣意挥洒,痛书科考弊端,卷子写完还不够,又写满桌子椅子。等交卷时候,便扛着桌椅上去,考官大惊失色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正说笑间,敲门声响起来,徐渭高叫声道:“门没关,想进就进,不想进就帮着关严。”
阵咯咯笑声响起。那人便带着浓重香风走进来,沈默看。竟是上次见到那个媒婆,不由脸都绿,吃惊道:“怎还追到这儿来?”
那媒婆见他也吓跳,但很快便板下脸来,用大鼻孔对他道:“老身可不是来找沈公子。”说着朝徐渭谄笑道:“是来找徐爷。”
徐渭笑道:“你不是也要给说亲吧?”
那媒婆用花手绢捂嘴笑道:“徐爷大名鼎鼎,乃是十里八乡都挑不出来大才子。怎能让房里空着呢?这里有娇娃,乃是堂堂知府大人……侄女,年方二八,待字闺中,知府大人……弟弟仰慕徐爷文名,有意嫁与你为继室,如果您也有这个念头,明日就去见见吧。”
徐渭说:‘你不是嫌写得短吗?就给你写长看看。’
下场可想而知,更惨——被以‘搅闹考场’罪名轰出门外,连让考官阅卷资格都没有。
等到第三次考试时,虽然规规矩矩答题,但言语中难免有怨怼、愤懑牢骚之词,再加上他恶名早在考官中传开,都视其为洪水猛兽,便又次把他打回来。
听徐渭故事,沈默苦笑连连道:“说文长兄,你既然愤怒,就别参加科举;既然参加科举,就得把愤怒收起来,不然下次还不中,还得继续折磨下去。”
徐渭苦涩笑道:“这道理岂能不懂?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那种时候,就气不打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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