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间沈贺听见,不敢相信地问道:“难道幻听?”
却见沈京眼含泪花道:“叔,你没幻听,潮生在那边船上呢!”
沈贺这才猛然回头,果然见不远处艘小船上,自己儿子沈默,正朝自己使劲挥手呢!
“停车!快停车!”沈贺使劲拍打着沈京脑袋,车还没停稳,他便迫
“沈兄弟,哥哥草字志辅。”俞大猷也笑着回礼,两人便相视而笑起来,成对忘年交。
※※※
俞大猷船队要回柯桥取辎重出发,沈默则想直接回绍兴城去,两人便在湖心作别。
目送着沈默、长子,还有那个戴斗笠上船,俞大猷突然扯开嗓子喊道:“好好过日子啊,能共患难不容易啊。”
长子莫名其妙,沈默和殷小姐却红脸,两人不由自主地对视眼,又赶紧各自躲开。
大猷面色羞愧道:“少说得有十万……当然也不是都这厉害。”要是都这厉害,那倭寇们就直接打进紫禁城,当个皇帝耍耍。
“可至少都比们官军厉害!”几日来所见所闻,让沈默无比窝火,此刻终于爆发出来,语调愤懑道:“难道们大明朝,就永远被这些附骨之蛆欺凌下去?们沿海老百姓,就在没有天安生日子吗?”
俞大猷被说得面红耳赤,却句话也无法反驳——就算他这本人,也觉着彻底消灭倭寇、肃清沿海日子,似乎是遥遥无期,不可期待。
通发泄之后,沈默觉着心里舒服多,带着歉意向俞大猷拱手道:“学生只是有感而发,绝不是针对将军。”说着呵呵笑道:“对将军本人,尤其是您剑术,还是敬仰无比。”
俞大猷宽厚地笑笑道:“东南沦落到这种局势,是们当兵失职,公子无论怎指责,点都不过分。”
船行出数里,便离鉴湖,驶向绍兴城。
路上气氛出奇尴尬沉闷……长子已经觉察出,这位戴斗笠老兄,恐怕是个西贝货,但沈默既然不说,那就是决计不能问。他只好将好奇憋在肚子,闷闷地望着河边小道,老实句话都不说。
直到半路上看到辆马车,他才突然开口道:“是你爹车!”他爹是县衙里车夫,专职给沈贺驱车,长子自然不会认错。
沈默闻声望去,看果然是自己老爹车,但赶车却是沈京。只见自己老爹站在车衡上,边望着江面,边放声大喊道:“潮生……潮生……你在哪里……潮生……”听起来声嘶力竭,不知已经喊多久。
当听清这喊声,沈默视线不争气迷蒙,他双手搁在嘴前,用最大声音回应道:“爹,在这!”
沈默看他表情绝不是作伪,才知道这俞将军乃是位忠厚长者,心中更不好意思,满是歉意地笑道:“将军博洪雅量,让在下无地自容,就让在下做东,给将军赔罪吧。”
俞大猷摇头笑道:“军情紧急,这已经耽搁两天,还是留待下次吧,早晚少不叨扰公子。”
“愿意之极!”沈默拱手笑道:“将军切莫再唤‘公子’,直呼在下表字拙言既可。”
“那你也别叫将军。”俞大猷呵呵笑道:“比你年纪大得多,你叫声老俞不吃亏吧?”
“小弟拙言,见过俞大哥。”沈默笑着重新见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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