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之敕命何求?尔惟有恪尽职守,忠君报国。方不负君父天恩,可为汝氏增光永世。钦此,大明嘉靖三十三年六月二十日。”
沈默接旨之后,又有道圣旨给他爹:“奉——天承运,皇帝敕曰,良才总有母育,忠烈还需父训,尔会稽县主簿沈贺,乃钦命浙江巡察使沈默之父,素风长迺。庭训箕裘。以恩驰赠尔为绍兴府经历官。追赐尔之亡妻许氏为六品太安人,翼光深情。臣心弥励。钦此。三十三年六月二十日。”
待沈贺泪流满面抱着圣旨下去,赵文华又打开第三本道:“姚长子上前听封。”待长子上前,便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捐躯为国固臣子之素心,加秩推恩乃朝廷之懿典……”下面除叙述功绩段外,大致与给沈默相同,直到最后封赏,乃是赐他锦衣卫百户衔,‘铁血丹心’匾。
锦衣卫百户衔与锦衣卫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种武职待遇,就算长子什都不干,这辈子也衣食
沈默仍然穿着他在府学宫时生员装束,沈贺也没有穿他主簿官府,而是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穿蓝色圆领大袖衫,脚踏高筒毡靴,也做秀才打扮……长子和他爹娘在他俩身后站着,再后面是会稽巡检吴成器和身戎装俞大猷……他是早晨刚刚赶到,最后排立着,果然是那李县令。
他们站立顺序,是待会传旨顺序,并不是以尊卑而论。
周围是万众瞩目,人们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单纯看热闹地注视着这些幸运儿,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他们。
待众人见过钦差大人后,赵侍郎却不立即传旨,而是在侍从指引下,去到正屋内更衣……他穿常服而来,且路上难免出些油汗,自然不能这样宣旨,得脱光洗吧洗吧,换上里外三新,再熏点香才出来。
大伙足足等小半个时辰,都快要顶不住,这才听到声高叫道:“钦差大人到!”便见换身簇新三品朝服出来,与唐知府在府试时所穿大致相同,唯独所佩乃是蓝田玉,而唐知府佩是药玉。
说实在,没人注意到这点差别,因为大伙目光都落在他手中那摞闪黄色卷轴……那就是传说中圣旨啊,大伙不由倒抽口冷气道。
赵文华走到香案前,先将圣旨搁在架子上,接着向着北方上香叩首。最后才站起身来,重新拿起圣旨,目光环视四周——做这切时,场中鸦雀无声,静得能听到飗飗风声。
‘咳咳’赵文华轻咳声,打破平静道:“圣旨。”
包括唐知府在内地所有人,呼啦啦全部跪下。整个场中就他个站立。片刻醉心于这种狐假虎威感觉,赵文华用他略带云南口音官话,高声唱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杀敌卫国固臣子之素心,加秩推恩乃朝廷之懿典,故兹义举须得不吝褒扬尔……”
顿顿接着道:“生员沈默,未及弱冠,未膺朝命,正在学中。当倭寇之内侵。虽书生之文弱,仍偕义勇而血战,勇谋兼备,出妙计歼灭顽敌于旦,实乃天下诸生之楷模,匪嘉渥典,曷劝将来?兹特命尔为浙江抗倭安民靖海巡察使,赐‘德才兼备’匾。赐穿忠静服,仪同正六品。有巡视察问浙江布政使司境内,切军民抗倭事宜之权,更可风闻言事,直奏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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