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
“末将到任还不满
月，对手下官兵实在是谈不上熟悉。”戚继光叹口气道：“其实他们也都是守过宁波和台州
老兵
，让他们守城是点也没问题，可野战能打成什
样，末将是点也没底。”说着蜷起手指道：“如果他们能表现出平日训练三成，就
沈默瞪大眼睛打量着他，心说乖乖啊，天生高干啊……
又听戚继光接着道：“后来末将十八岁正式接任。在登州卫任指挥佥事三年；在蓟镇戍边三年，又回山东升任署都指挥佥事，负责沿海三营二十四卫，直到今年初调来浙江，任都司佥书，上月俞将军升任副总兵后，末将就接任他宁绍台参将职。”说着两手摊道：“俺也不知道怎回事儿。整整十年，愣是仗也没打过。”
沈默偷偷擦汗。笑着安慰道：“那个……有些天才，是无师自通，
看戚将军你就像。”
哪知戚继光竟然认真地点点头道：“末将也这觉着。”
※※※
既然决定分头行动，那饭也就不吃，戚继光命人将几乎没怎动菜肴赏赐将士，个时辰后，便率先拔营出发。
看着眼望不到头队伍，沈默心中难免激动……路走来，这还是他第次见到明军大部队主动出击……这样说有些对不起丁家父子和红头军，但那种小规模突击队，实在无法代表天下第大国地位。
“这得有五千人吧？”与戚继光并骑而行，沈默轻声问道。
“五千三百十七。”戚继光精确报出数字道：“是末将辖区内所有可抽调兵力。”
沈默兴奋搓搓手道：“还从没见过咱们与倭寇野战呢。”
事实证明，戚将军没有吹牛，虽然是第次指挥战斗，但是他对斥候安排，对行军节奏把握都恰到好处。使部队在种松紧适度状态下前进，同时又对周围二十里内情形若指掌。
沈默问他是怎做到？戚继光笑笑道：“在天以前，末将便已经把各种各种条件和可能发生情况反复斟酌过。”见他十分有兴趣，戚继光也不隐瞒，便五十地讲给沈默听。
除地形、天气、士气这些为将者必须考虑因素外，那些看起来很细微小事，也都在他思考范围以内，例如士兵饮食、武器装备状况等。这些在戚继光看来，都是可以影响胜负因素……他甚至还为火器规定个保险系数，有多少不能着火，又有多少虽能着火而不能给敌人以损害。在临战前，便已经绞尽脑汁，以期准确判断形势。
沈默听不由大为赞服道：“那说这仗已经都在将军掌握之中？”
“恰恰相反。”戚继光摇摇头道：“不瞒大人说。末将心里没底。”
戚继光沉默片刻，终于轻声道：“末将也没有。”
沈默心里这个汗啊，只好笑道：“有道是通百通，将军身经百战，区区野战定然不在话下。”
谁知戚继光闷声接着道：“这是末将第次指挥战斗。”
沈默必须紧紧抓住马缰，才能让自己保持坐姿，使劲咽口唾沫道：“将军好像已经是正三品武将。”言外之意，您老人家是怎升上去？
戚继光羞赧道：“末将是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十岁那年家父逝世，就成四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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