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不慌不忙弯下腰,捡起地上那份被皇帝视为耻辱瓦剌国书,笃定道:“答案就在这里。”他向皇帝解释道:“按照惯例,国书上应该有两国共同文字,但现在这上面只有汉文,没有蒙文。”
“那不很好吗?”嘉靖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明乃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徐阶义正言辞道:“绝不容许出现这种纰漏,所以必须告诉阿勒坦汗使者,们只承认汉蒙双文国书。”
嘉靖皇帝恍然道:“对呀,他必须回去再要份国书,这来去最少三天,临近部队便可以赶来。”
“陛下英明。”其实徐阶是故意不说结论,而是等着皇帝来揭开谜底,自然大大取悦嘉靖帝……能在这种时候还有这份冷静,可见这位深藏不露徐阁老有多可怕!
嵩脸期盼盯着徐阶,眼中却闪烁着猫戏耗子表情,他正满心快意地等待着徐阶自己往陷阱里跳,他甚至能猜到另外三位阁员心中惊骇,不由暗暗得意道:“老虎不发威,以为是病猫?就让老夫杀徐阶这只大鸡,儆儆天下猴子吧。”
徐阶果然沉默片刻,但在皇帝露出不耐烦神情前,他做出自己选择:“严阁老说对,微臣身为礼部尚书,自当力承担。”
严嵩忍不住笑,三位阁员内心幽幽叹,他们虽然软弱无用,但好歹还能分得清是非,自然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严是*,徐是忠,就像嘉靖朝以往历史样,*又要斗倒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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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却没有他们心思,他只想赶紧解决问题,不要再丢人。所以他满脸期盼望着徐阶道:“你有办法吗?”
严嵩这才第次用正眼去瞧这个后辈,他发现自己从前严重低估这位副手。
徐阶比严嵩小二十三岁,所以严阁老总以前辈自居,觉着徐阶无论从经验还是资历都远不如自己,可若是翻开两人履历,你会惊奇地发现,两人其实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徐阶,弘治十六年生人,神童,二十岁中探花,但春风得意人生还没开始,便因为勇于执言而得罪当时首辅张璁,而被发配到福建延平府任推官,干就是五年。最后才因为张璁倒台兼之政绩突出,被任命为湖广黄州府同知,可运气来挡都挡不住,还没来得及赴任,旋又改任浙江学政,再任江西按察副使,几乎将南方各省都转遍,这才在回到京城历任东宫洗马兼翰林院侍读,国子监祭酒,吏部左侍郎,礼部尚书,最终入阁,成为次辅,除
徐阶缓慢而坚定地点头道:“微臣认为,阿勒坦汗驻足通州,便说明他在战与和之间难以定夺。”句话便如船儿过水,将皇帝矛盾说成俺答。登时令嘉靖龙颜大悦,点头道:“不错不错。”
便听徐阶继续道:“以微臣愚见,对待此等首鼠两端之敌,战不是最好选择,和也不是最好选择。”
“那该怎办?”皇帝心痒难耐地问道。
“拖。”徐阶沉稳道:“只需拖得些时日,待勤王大军道,那阿勒坦汗自然会心生畏惧,不战而逃。”说着拱手道:“到时候主动权便在陛下手中,您也可以问那阿勒坦汗声,你到底是要战要和?”
嘉靖被他说得心花怒放,直起身子追问道:“那该怎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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