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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出去后，满天
星斗已经为乌云遮蔽，铅沉沉云层压很低，让人喘不过气来，望着稠云翻滚天空，徐阶幽幽叹
声道：“黑云压城城欲摧……”
身后亲随给他披上大氅，轻声道：“阁老快走吧，要下雪
。”
徐阶点点头，便迈步离开玉熙宫，等走远之后，他轻声对那亲随道：“天亮你就出宫，去找张太岳，让他用最快速度给张经传信，告诉他……”便缓缓道：“从见到信开始，就乖乖在府里呆着，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抗旨不遵，乖乖跟着钦差回京，切自有老夫周全。”想想，他又怕张经心理压力太大，便补充道：“再告诉张经，陛下只是要他回来问话，只要讲清楚，还是会让他回东南……记下吗？”
“是。”那亲随轻声复述遍，徐阶点点头，便不再说话。路过无逸殿附近处院落时，他忍不住往里面看去，那是严阁老在西苑住处——因为阁臣在西苑办公起居值庐低洼狭隘，而且皆东西房，夏日,bao晒，冬日寒冷，住在里面苦不堪言。严嵩起初也是住在里面，但前些年皇上隆恩厚赐，特命在无逸殿附近，单独为之建造处住所，厅室皆南向，别馆庖厨皆具，自此严阁老便不再受那冬冷夏热之苦，让阁臣们又羡又妒。
看着院子里已经熄灯，徐阶缓缓摇头，向远处又阴又冷值庐走去。
朵朵零星雪花从他头顶飘落下来，渐渐将整座西苑，整个北京、整个华北都笼罩在片白茫茫之中。
不知道三千里外杭州城，今夜下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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