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看着这幕,对戚继光道:“元敬兄,等你将来可别用这法子。”
戚继光正看得兴奋呢,闻言奇怪道:“拙言何出此言?”
“个脑袋十来斤。不用多,别它三五个在腰上,就休想再追上倭寇。”沈默苦笑道:“不信你看。”顺着他所指,戚继光果然看见有俍兵已经落在后面,显然是受腰间首级拖累。
※※※
虽然最后追击不太完美,但并不影响此役大胜,明军斩首千余级,取得抗倭以来第个大胜。史称‘沙川洼大捷’。
着倭寇猛烈反扑上去。
待俍兵冲上去段距离,张经便命五千嘉兴兵向两翼移动,准备对倭寇实施包抄。
这边命令刚刚下达,那边俍兵与倭寇已经厮杀在起。甫交手,倭寇便感觉出对手不同,这些身穿蓝衣俍兵各个悍勇无匹,打起仗来根本不顾自身安危,只求杀敌斩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杀敌千,自损八百,因为俍兵‘以七人为伍,每伍长短配合、攻守有序’,彷如刺猬般,令倭寇无从下手。
倭寇锐气上来便被打压下去,冲在前面几百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砍倒在地,践踏成泥。若不是后面红衣黄盖日本浪人及时顶上来,便被俍兵击而溃。
沈默已经知道,并不是每个真倭都有武士刀,也不是每个都那厉害。只有这些红衣黄盖才手持武士刀、他们自幼经过格斗训练,且战场上百战余生,在倭寇中享有崇高声望,可以称得上是倭寇中特种部队。
首战告捷喜悦还没有消退,斥候便传来确切消息,盘踞在拓林倭寇徐海部共八千人,分作四队,浩浩荡荡扑向嘉善,果然如张部堂所料。根本没有救援沙川洼意思。
见徐海中计,张经更不敢轻举妄动,他面严密监视王直部倭寇,面命斥候飞马传报,密切关注着嘉善方向最新军情。
腊月十六日,徐海部抵达嘉善,甚至没有尝试攻城,便向嘉兴直扑过去。于十七日
果然这些浪人加入,倭寇士气为之振,迅速以其为箭头,组成个个战斗组,与同样以小组为单元俍兵展开激烈搏杀。
俍兵这边也毫不示弱,那位将军披散头发,挥舞双刀,在战阵中身先士卒,将士们见统帅垂范,无不景仰随从,奋力冲杀,竟然丝毫不让。
这时官军从两翼杀出,严重扰乱倭寇阵脚,远处观战匪首叶碧川和王清溪大惊失色,皆道:“明军倾尽主力,非等可以抵挡。”“对呀,就算硬拼下来,也不过是便宜别人,还是扯呼吧。”其实胜负还没有分出,但这些手下是他们发家本钱,两人都不想损失太大,便吹响收兵海螺。
按照他们经验,只要自己主动撤退,明军是不会追击。但两位忘记这次面对敌人,是从广西背着干粮跑过来。且没有军饷,唯收入来源,便是他们首级……张总督开出悬红,个倭寇首级可换白银十两……所以在俍兵们眼中,倭寇头上长得不是脑袋,而是个个大元宝啊!
现在元宝掉头就跑,岂有不追之理?不用首领下令。俍兵们便撒开脚丫子,撵着屁股追。从背后斩杀、枭首,别在腰间;再撵着屁股追,斩杀、枭首、别在腰间,边追杀还边大呼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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