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爹呵呵笑道：“那就陪着大人说会话。”便在炕沿上坐下，粗声吩咐长子他弟弟道：“把过年
果子取最好拿过来。”
这时候茶泡好
，姚老爹端
盏到沈默面前，笑道：“这还是重阳节时，沈老爷赏
，直没舍得喝，大人
沈默心中暗叹道：‘可惜你要失望。’但大过年也不能给他添堵，便没有提这茬。
这时车外传来沈安声音：“大人，保佑桥街到。”沈默便与长子下车，进去拜会姚老爹家，还有些从杭州采买土产作为礼物送上。高兴姚老爹合不拢嘴，忙让长子他娘张罗饭。
沈默说‘别忙，还是先回家见过老爷子吧。’姚老爹却告诉他沈贺陪着唐知府巡视城防去，得下午才能过来。沈默便不再推辞，笑眯眯道：“其实也很思念姚大婶手艺。”
长子他娘听，登时眉开眼笑道：“大人您先坐着喝茶，这就去弄饭。”
※※※
见他这样沈默有些黯然，只好装作没看见道：“兄弟，你这是从哪里来？”
“军中。”长子赶紧道：“俞总戎放半个月假。”
“不是说你们要去练兵吗？怎
俞将军反倒放假呢？”沈默微笑问道。
“也不是都放假。”长子自豪笑道：“立功才有假期。”
“这说你立功？”沈默不由欢喜道：“快给讲讲。”
沈默打发众护卫先回家，只留下沈安在边上伺候。
待闲杂人等都走，沈默便笑道：“还是去炕上吧，厅堂里贼冷贼冷。”正厅太大，只生着个火盆，自然不算暖和，但往年他也没觉着难耐，可有道是‘由奢入俭难’，在习惯卢园中那种温暖如春后，再回到这里就有些受不。
姚老爹赶紧请沈默去西厢房，这间屋里像北方样盘着炕，冬天他们家主要就在这屋里活动。
姚老爹先拿出床新坐褥，铺在主位上，这才请沈默脱鞋上炕，倚着被子坐好，果然感觉暖和多。
姚老爹又忙倒好茶。沈默笑道：“有茶就行，咱们坐着说话要紧。”
“也不是什大功……”长子不好意思道：“就是上回王江泾战，有两个首级，按说是斩首三级才能回来，不过总戎格外开恩，把放回来。”
沈默笑道：“那仗打得是真不错。”便跟长子聊起那仗，两人虽然都是亲身经历过，但各自所处位置不同，感受也自然不同，相互印证之下，倒是别有番滋味。
话匣子打开，那种地位差距疏离感很快消失，昔日真挚感情便又重新回来，长子也终于放松下来，对沈默讲述起别后情形来。原来他成俞大猷亲兵，虽然跟着俞将军参加战斗不少，但直没有上过前线。直到王江泾战，俞大猷中军险些被倭寇冲垮，他才捞着上阵杀敌机会，结果表现还真不赖，让俞将军好个夸。说完长子呵呵笑道：“总戎说，这次回去就放做真正百户。”
看着兄弟脸满足，沈默也由衷为他高兴，拍拍长子厚实肩膀道：“就知道，们长子是好样！”长子腼腆笑起来。
在交谈中沈默发现，长子还不知道张经倒台消息，言语中充满对总督大人钦佩，认为在这位大人统帅下，抗倭形势定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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