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总督杨宜知道两个前任下场,所以小心翼翼,天天曲意奉承赵文华,对他唯命是从。所以在赵受益下,也奏曹邦辅‘故违节制,实乃害群之马’。
前面有二位总督和李天宠例子,朝野上下都认为曹巡抚已经危在旦夕,而他们这三位麾下大将,也难免池鱼之殃,颇有些不可终日意思。
俞大猷叹息道:“前日们收到总督衙门敕令,命等连夜前来报道,谁知来之后,根本没见到杨部堂面,直接便被领取卢园见赵侍郎。”说着面色阴郁道:“赵侍郎对等说,缉拿曹大人锦衣卫不日便到,等若不想受牵连,就得都按照他要求写奏本,控告曹大人,否则……”说着狠狠捶大腿,端起酒盅仰面饮下,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王崇古接下话头道:“俞将军意思是,坚决不能答应,可们人微言轻,根本不能改变什。如果再坚持,就得跟着起完蛋;可如果颠倒黑白,充当帮凶,难免这生前身后骂名,叫人好生为难啊……”有道是物以类聚,能跟俞大猷坐在起喝酒,起码良心不会坏到哪去。
听完他们讲述,沈默暗骂道:‘除比较有文化,赵文华跟黑社会有什区别?’但他已经深知官场之险恶,哪会轻易吐露心迹?便递个眼色给俞大猷,然后闭口不语。
却几乎没动,显然是刚刚开席。便笑道:“几位大人也是刚到?”
“来好会。”面容白皙,仪表不凡任环道:“只是这两个厮嫌人家店里酒太淡,又让亲兵出去买酒,这才刚刚开席。”
那边王崇古笑道:“这家店里招牌酒是‘六客堂’,太过清雅,是文人骚客用来摇头晃脑,点缀诗词文赋,喝起来不过瘾。至于‘琼华露’、‘断桥风月’之类,更是苦辣不足,甜香有余,是女人喝酒,不是等疆场厮杀之人喝酒。”说着拍新买来烧刀子道:“还是这个好,够辣够过瘾。”可见哪怕是进士出身,在战场上久也会奔放起来。
他便拍开泥封,给俞大猷和任环倒上,沈默却摆手笑道:“可没那酒量,在下看来,酒是越淡越好。”大家第次见,王崇古也好不强求,便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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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默便感觉出不对劲来,这几位怎在强颜欢笑呢?正在满腹疑问间,俞大猷搁下酒杯开腔道:“二位大人,沈大人少年老成、深谋远虑,深受当初张部堂赏识,俞某也是钦佩得紧。不妨请教下,听听他意见?”
两人原本见沈默太过年轻,根本不重视他,但现在俞大猷如是说,却也只得给他个面子,王崇古便强笑道:“能听听沈大人高见,肯定是不无裨益。”任环也点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
沈默苦笑道:“俞将军谬赞,在下哪有什高见,充其量是馊主意罢。”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俞大猷挥手道:“先听说说是怎回事吧。”便对沈默讲述起三人来杭州原因——
还得从正月里曹邦辅主动出击、捷书先奏那事儿说起,虽然最终导致周珫倒台,赵文华算是得利方。但告状大王赵侍郎心胸狭隘、酷爱记仇,在参奏周珫同时,也没忘捎上曹巡抚本,奏他:‘避难击易,致师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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