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贺那是气,当初被人退婚,父子虽然暗自庆幸,却也不能不视为耻辱。现在对方见儿子高中,竟然又想吃回头草。
看看还没有挂上门楣楠木匾额,上面赫然写着‘解元第’三个大字,沈贺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中火大道:这太不把这个解元……爹当盘菜吧?拿当夜壶呢?想怎尿就怎尿?
其实吕县令大谬矣!这世上只听说过‘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却从没听说过,有人甘愿做辈子受气包!
只见沈贺收拢表情,冷淡道:“大人错爱,犬子还小,不敢纳妾。”
“纳妾?”吕县令脸下子绿,有些反应不过来道:“亲家,你是不是高兴晕,娶妻和纳妾怎能是个意思。”
:“还好意思说女儿?你可真心为女儿想过?你出尔反尔,就算硬结这门亲,还想女婿善待她吗?”
“女婿好不好,全看闺女!就凭咱闺女那本事,他就是百炼钢,也得化成绕指柔!”吕县令换好公服,拿起官帽,便往外走,吕夫人拦住他道:“你要是去,立刻回娘家,再也不见你!”
吕县令见她如此执拗,怒从心头起,举手要打,吕夫人便仰起脸让他打。他却还是不敢,只好把她往边上拨,愤愤道:“等把女婿领回来,看你还摆什臭脸色!”说着便扬长去,不管哭泣吕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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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吕县令是拿出背水战气魄,来到沈家,所以根本不顾忌别人目光,心中骂道:‘得这个女婿,老子下半辈子就有指仗,你们这帮草民懂个屁!’他还是有些头脑,通过沈默中解元事,便感到可能有什力量在护佑着这小子!况且不管有没有,现在他是解元郎,即使严党也没法加害于他,前程那是板上钉钉。
“当然不是个意思!”沈贺冷笑道:“可大明律规定,男子只能娶妻,犬子已经举孝廉,怎会犯那重婚之罪呢?”夫妻多妾制,这可是千年以降伦常。
“重婚?”吕县令惊呆,道:“你那儿子又与哪家结亲?”
“今日正要公诸于众!”沈贺清清嗓子道:“诸位高邻同乡,三个月前本人便使媒人,向本县殷家求娶长女,女方家长欣然采纳,现在双方已经过问名纳吉,只待小儿从杭州归来,便亲自上门提亲。”说着哈哈笑道:“到时候还请各位赏光,来吃个定亲酒则个!”
众
所以看到迎上来沈贺,他便露出最甜蜜笑容,放声道:“亲家公啊,你太见外,虽然忙着山阴那边摊,可自家孩儿中举,就算没时间,也是定要来。”他跟沈贺打过交道,知道这人反应慢、没主见,尤其是不会拒绝别人,是以上来就单刀直入,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说完之后,他便心中得意等着沈贺答话——只要沈贺不明确拒绝,那这门婚事便起死回生,没人能拦住。什?要是明确拒绝呢?要是能说出个‘不’字,他还是沈贺吗?
吕县令觉着自己有不亚于诸葛亮才干,简直得意坏。
席间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向沈贺,心说:‘坏,碰上这样不要脸,沈老爷只有认栽。’
果然见那沈贺嘴唇直哆嗦,吕县令不禁心中鄙夷道:‘烂泥扶不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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