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黯然地点点头道：“
这个当徒弟
太不孝
，不仅帮不到师傅，连沈襄师兄也帮不到。”
沈襄终究没有捞着参加乡试，即使是王学门人已经将其运作进录科名单，可他参加秋闱资格，还是被无情剥夺。
因为就在七月底，拖半年，悬而未决沈炼
案，终于判下来，加在沈炼头上罪名，除诽谤攻击朝廷明官外，还有另外条……因为给他定罪刑部侍郎王学益，精通律法且是严党成员，知道骂人是没法杀头，而组织上又严令他从速结果沈炼，所以王侍郎便又加条‘诈传亲王令旨’，坐实沈炼死罪。
虽然刑部尚书何鳌很想坚持原则，不予批复，负责发令刑部郎中史朝宾还明确表示，绝不执行。但严阁老旨意岂是可以随便执拗？很快史朝宾便被罢官，何鳌也被警告说，再不听话，也滚蛋，你俩还能做个伴。
何鳌大半辈子才混到部堂高官，无法为良心断送仕途，只好选择妥协，给出处理意见——依律处决，立即执行，然后上报给皇帝勾决。
中进士时，都没这
隆重过。”
沈默赶紧道：“您可是折杀侄儿，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担当得起。”沈老爷摇头笑道：“进士不稀罕，可小三元加解元郎，那就是个大四喜啊，不知道大明朝有没有过，反正是没听说过。”又脸虔诚道：“用这重礼，还有重意思，乃是请祖先庇佑，保佑你再接再厉，再中个会元、状元，完成世上无二沈六首。”说着使劲拍拍沈默肩膀道：“那咱们沈家门楣，可就要与府衙平齐！”
沈默这个汗啊，苦笑道：“您老可真敢想，这在浙江侥幸得第，但放到全国，可能就不算什。”
“不会。”沈老爷坚定摇头道：“你看看历代进士题名录，从洪武年间开科取士至今，浙江出半状元。”不无自豪捻须笑道：“你能在咱们浙江拿第，放到全国便是最有竞争力。”说着又拍拍沈默肩膀道：“好好努力，看好你呦！”
虽然在乡试前几天，北京传来消息，陛下不同意处斩沈炼，只是命令刑部继续关押。但沈炼罪名没有洗脱，沈襄也就依然是犯官之子，也就依然无法参加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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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默自责样子，沈老爷却开心笑道：“不用自责，陛下压下你师父案子，可见是不想被严嵩借刀杀人，这
沈默只能苦笑道：“大伯可真是……太瞧得起。”
沈老爷呵呵笑道：“记得吗，你当初穿着补丁摞补丁衣裳，被沈京拿来见，当初就是那个落魄样子，都相信你定能成材……现在怎样？时间证明眼光……实在是太准。”说着‘呲溜’声，干掉个小酒，十分得意道：“多少年后史书上，记载你沈拙言‘自幼贫寒，却不坠凌云之志’时，肯定要捎带着说句‘慧眼识英才，帮助你完成学业’之类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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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样说，沈默便诚恳道：“您老说是，若没有您老照拂，是不可能完成学业。”说着给沈老爷端酒道：“您老恩德，沈默没齿不忘。”
沈老爷高兴地接过酒杯，刚要喝却想起什，眼圈霎时通红道：“其实你师父，比更应该喝这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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