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吉何尝不知,自己要做事情,与那愚公移山无异。但他毫不动摇,因为他亲眼所见,老百姓生活实在太惨……那提编之法看似合理,实际上与以往任何革新样,无论将多少负担压在富人头上,最终还是会被他们想方设法转移给穷人们。
而且最高长官成贪渎头子,上行下效之际,下面
沈默拱手还礼道:“子理兄,保重。”
“保重。”谭纶还礼,离开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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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两日,王用汲回来,带来苏松巡抚回信。赵贞吉展开看,不由愣,只见上面没有称呼,没有落款,而是从《列子·汤问》上,摘段文字道:‘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直到‘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
“格老子地,个比个狡猾!”将那信纸狠狠拍在桌子上,赵贞吉气得胡子都翘起来:“生怕担上点责任,沾上点瓜葛,倒给‘愚公移山’故事来。”
也无可奈何。”沈默叹口气道:“而且为维护身后家族,他们必然会同联合起来,防止有人将火引到浙江大户身上,这就是对那句话理解。”
听出他话语中坦诚,谭纶肃容而起,拱手道:“让拙言兄为难。”
沈默摆摆手,也跟着起身道:“那位赵老夫子意思,也能猜出几分,但不相信他能成功……”
谭纶皱眉道:“不瞒你说,已经劝过他,切以东南稳定为要,好说歹说、软磨硬泡,他总算是答应下来。”说着无奈地摇摇头道:“可依那位老夫子脾气……很可能还是会固执己见。”
“让他折腾去吧。”沈默叹口气道:“总有人会给他苦头吃。”
但他是极有智慧,自然知道曹邦辅已经将要说话,表达得清清楚楚……太行与王屋者,严党与江浙豪阀是也,愚公者,乃他赵贞吉也。现在赵愚公想请他起搬掉两座大山,曰‘吾与汝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
不出赵贞吉所料,吃过赵文华攻讦,又在此次事件中有功无过曹巡抚,是‘杂然相许’。但也同样指出,即使有愚公那种不畏艰辛,坚持不懈精神,如果没有‘操蛇之神告之于帝,帝感其诚’派天神相助,也是不可能成功。
意思很明显,对你提议很感兴趣,但没有十成把握,是不会动手。
赵贞吉深知,没有曹邦辅加入,是不可能争取到李默支持,而如果李默不支持,想要在这里战胜严党,是没有任何指望。
他突然怨恨起来,自己老师明明是内阁次辅,官居品天子近臣,为什就不能强硬起来,为他们这些下面人撑腰呢?要是那样话,还用得着拉拢曹邦辅,巴结李时言吗?
“到时候还望拙言兄回护则个。”谭纶拱手道:“赵部堂正气凛然,是个难得好官,他在朝中,是百姓福气。”
沈默笑笑道:“你又高看,哪有那大本事?”
“尽力而为吧。”谭纶恳求道。
沈默这才缓缓点头,笑骂声道:“除逼就是逼,看你是专拣软柿子捏。”
“二妇之间难为姑啊,拙言体谅则个。”谭纶再次拱拱手道:“不能离开台州太久,待会就回去,等你成亲时咱们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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