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行辕正门大开,两队持刀士兵从院中开出来,骑马在前面开路,正是身便服吕巡按。
徐渭赶紧以手遮面,吕小姐则缩着身子躲在他背后,两人动不动等着队伍从面前经过,见没有被吕窦印发现,这才长松口气。徐渭小声道:“你牵马在这等着,去找沈拙言。”便翻身下马,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门卫拦住他道:“干什?”
“混账东西!”徐渭声色俱厉道:“连路都敢拦!是你们新来吕大人!”
门卫确实知道昨儿新到位钦差,但时间太短,还未曾谋面,便被他唬住,不禁放行进去,还个劲儿赔礼道歉。
“不是那回事啊。”吕小姐焦急道:“有重要消息要告诉胡大人,但巡抚衙门不让进,先生快请沈大人帮帮忙,晚就大势休矣。”
“他已经去巡抚衙门。”徐渭问道:“到底什事?”
“他们发现巡抚衙门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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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小姐句没头没脑,让徐渭吓跳,拍大腿道:“这就备马!”便跑去后院,从马房中牵匹大红马,连鞍具都来不及挂,就翻身上马,伸手下来道:“这就带你去找他!”
自从徐渭这个碍事来,殷小姐便回绍兴,是以现在陪着沈默,不再是温香软玉,而是个胡子拉碴大老爷们。
吃过早饭后,沈默要去行辕当差,对刚从床上爬起来徐渭道:“吃完饭出去转转吧,别整天憋在家里。”
徐渭摇头道:“时间宝贵,得好生温书。”说着咬牙切齿道:“这次再考不过你们,,就改名叫许文短。”
“要劳逸结合啊。”边带上官帽,沈默边笑道:“出去走走,效果更好。”说完便出门去。
待沈默走,徐渭胡乱吃点东西,便想做几道大题,谁知感觉奇差,写出来文章臭不可闻,气得他将笔往桌上搁,终于决定出去走走。
徐渭便径直入内,正好碰见往外走沈默,把拉住他到路边,低声道:“那些人是去搜查账册!”
“原来如此!
吕小姐脸红,本能便要拒绝,但想到事急从权,自己又是身男装,便大大方方将手递给他。
徐渭使劲,便把吕小姐拉到身后坐下,沉声道:“抱紧,好?”
吕小姐只好双手抱住他,红着脸道:“好。”
“驾!”徐渭便策马冲出去。
骏马驮着两人,奔行在人来人往大街上,徐渭骑术竟出奇精湛,速度很快,却总能巧妙躲开行人,路如风便到钦差行辕所在大街上。
他心不在焉走到门口,却正碰上个俊俏小后生,匆匆进来,不留神便撞个满怀,徐渭不由惊得往后蹦,待看清来人后,不由失声叫道:“吕小姐……”
身男装吕小姐羞红着脸,低头道:“先生……”
徐渭心里这个百味杂陈啊,挠着后脑勺强笑道:“方才纯属意外,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不是故意要撞你。”
吕小姐急得跺脚道:“先生还提……”说着话锋转道:“沈大人在不在?”
徐渭登时笑脸凝固,讪讪道:“婉儿,得劝你两句,有道是‘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他都已经定亲,你又何必多情总被无情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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