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兄弟,休要废话。”沈老爷摇头笑道:“你这边人不少,却都是些粗使奴婢,肯定照顾不周,这义女听说,便执意要跟着来伺候你。”说着对那俏后生道:“这就是你那沈大人父亲。”
那俏后生便给沈贺款款跪下,柔声道:“奴婢柔娘,拜见老爷。”
沈
沈老爷不禁暗叹道:‘世人就是这样,你若好时,他便捧着你赞着你,阿谀奉承,顺心遂意。可若朝坏,人人便看你笑话,尽捡难听说,恨不能落井下石,把你砸成稀泥。’他是有深切体会,是以特别感怀。
见众人还在幸灾乐祸,沈老爷心中升起股不平之气,深为沈默感到气愤,便清清嗓子道:“他个前途无量解元郎,为什要这样做,你们想过没有?”
众人摇头,只听沈老爷大声道:“是因为有人要赶走咱们保护神,浙江巡抚胡中丞,拙言正是为保护他,才惹恼办案钦差赵贞吉,你们还觉着他是轻狂吗?”
自从胡宗宪上任以来,浙江便没有再遭大倭患,民众都十分感怀这位大人,将其称为浙江‘保护神’,现在听说沈默是为保护他,才遭这番劫难,那些说风凉话不禁羞得无地自容,狠狠抽自己个嘴巴道:“这就割这条烂舌头!”便纷纷掩面而走。
其余人虽然没说,却也待不住,便给床上暗自垂泪沈贺赔个不是,全都灰溜溜走。
绍兴城内,听说儿子消息,沈贺下子从极乐巅峰,摔到十八层地狱,当场便晕厥过去。
好在他那是还加持着‘解元爹’光环,身边总是有许多人,赶紧将他扶住,送回家里延医问药,好容易才将他唤醒。
众人都说:“大好前程就这样毁,换成谁有这样儿子,都得活活气晕。”待沈贺醒来之后,便纷纷劝解道:“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要想开啊,这都是命啊……”
沈贺却摇头道:“儿子选择肯定是对,没有什想不开。”
“那你还……”众人意思是‘还晕过去?’
※※※
屋里只剩下沈家二位老兄弟,和个俊俏后生。
“这位是?”沈贺奇怪问道,他还是能看出那后生是个西贝货,不知跟着大老爷来作甚。
沈老爷呵呵笑道:“听说你老毛病又犯,这次恐怕又要卧床几天吧。”
沈贺点点头,叹口气道:“又让大哥操心。”
“谁儿子谁心疼!”沈贺挣扎着起身道:“想到他现在有牢狱之灾,就难过得快要死过去……只恨自己这个当爹太没用,不能帮他什忙。”说着竟要下地。
众人连忙拉住他道:“您还病着呢,这是要去哪?”
“要去杭州,不能让潮生个人受罪,得陪着他。”沈贺说完便往外走,却被众人拦下来,但他情绪十分激动,执意要走不可。
好在这时候沈老爷来,摆出大家长威严,才把沈贺撵回床上。面对着众人或是关切,或是幸灾乐祸目光,沈老爷沉声道:“诸位可知那侄儿沈默,是为何才摊上这等祸事?”
有人便道:“不是说,他私毁关键物证,阻挠钦差办案吗?”“是啊,早就说过,少年郎得志太早不好,你看怎样,被说着吧?”语气中还颇有几分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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