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自然是李时珍,他摆摆手,示意沈默不必多礼道:“既然你俩都没事,便要回去,如果真感谢,就派来时候那种驿马把送回去。”
沈默叫来铁柱问,那锦衣卫腰牌已经被朱十三要回去,便不敢口笃定道:“晚上给先生准信。”
李时珍眉头皱,无奈点头道:“好吧……不过现在就得离开这。”说着搓搓手道:“已经在大栅栏和悦客栈找好地方,你晚上派人捎个信吧。”说完要往外
“您可不能冤枉李神医。”柔娘搁下陶罐,掩口轻笑道:“李神医说,您忧惧过度,身体又严重透支,已经到大病场边缘,是他用千日醉让您长睡不起……他说睡觉是最养身子,比灵丹妙药还管用。”
“哦……”听到‘李时珍’,沈默突然回过神来道:“若菡怎样?”
“您自己去看吧。”柔娘笑着让开去路。
沈默朝她笑笑,便箭步冲过雨中,进对面西厢房,只见他若菡斜倚在靠枕上,对他甜甜笑着。
那刻,沈默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他觉着有些丢人,便伸手去擦。可那泪水越擦越多,双眼片迷蒙,除哭成泪人若菡,什也看不见。
沈默是被阵淅淅沥沥细雨唤醒,他没有急着睁开眼,而是凝神倾听窗外滴滴答答声……其实他知道,春天已经来,因为风不再料峭,河流开始解冻,阳光变得和煦,人们也除下厚厚棉袄,但他始终无法将冬印记抹去,因为还差这场春雨。
闭着眼睛,他便能想象,那闪亮而柔和雨丝,湿树梢,润土地,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新起来,不再是满天阴霾……那深灰色云是积攒个冬天忧愁愤懑、痛苦不快吧?
如今,郁闷云纷落成雨,最好春天便来。
再也按捺不住心里激动,沈默翻身起床,活动下酸麻四肢,穿鞋下地,推开房门,便看到斜风细雨中,地上树上都萌出层嫩嫩、淡淡绿。那无声无息绿,如弯轻漾湖,他嘴角也漾起发自内心微笑。
“爷,您醒?”声惊喜娇呼,让沈默将视线投向庭院中央,只见柔娘撑支油纸伞,提个小陶罐,柔柔弱弱站在那里,满脸欢欣望着自己。
沈默把抱住自己未婚妻,紧紧地,生怕又得而复失般,仿佛要将她揉进怀里,合二为般。
良久良久,也许是天长地久,门外响起声不合时宜咳嗽声,两人赶紧分开,沈默轻拢下若菡发丝,给她盖好被子,小声道:“先出去下。”
若菡乖巧地点点头,柔顺像小猫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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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已经治好。”个身穿布袍,面色黝黑,精练干瘦中年人站在门外,对出来沈默道:“只好再调养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复原如初,不留点病根。”沈默连忙道谢不已。
沈默点点头,报以微笑道:“睡多久?”
“足足十天呢。”柔娘轻笑道:“您可真能睡。”
沈默挠挠头道:“十天?”
“可不是。”柔娘点头道:“自从喝李神医酒,就直睡到现在呢。”
“这家伙,把灌醉有何企图?”沈默活动下四肢,感觉有无穷力量涌上来,头脑也许久不曾有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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