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刚放下,最不应该反对李默陆炳,竟然突兀抛出‘六首祥瑞说’,且深得陛下欢心,这让张阁老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但事情若是仅止于此也就罢,反正早就打好埋伏,把沈默卷子取来,让皇帝点为状元,遂他心愿也就罢。
可当嘉靖帝看沈默卷子,竟然大发雷霆道:“如此老成持重谋国之言,撇去祥瑞不祥瑞,也该当之无愧,你们竟然说是暮气!朕看是你们冒进吧!”更是将两位尚书骂个狗血喷头道:“朕观你们推荐状元,竟然主张重开海禁,建海上强军,重现太宗之雄威!想过没有,这要花多少钱?劳民伤财,大而无当!立论十分轻率!”说着直接将矛头指向两位尚书道:“也必然说明你们观点同样冒进!”
很显然,沈默猜中皇帝心思,嘉靖现在为引起这大骚动后悔,也被旦开禁所面临问题吓到……
怒气冲冲皇帝,竟然将三人原先公推为状元徐渭打入二甲……好在他青词写得实在是太棒,让皇帝不忍心痛下杀手,给个第传胪。既然不黜落徐渭,后面持此论者也跟着沾光,没有跌得太惨。
论如何也摆脱不。
确认无误后,由宫人引着出来,另外两位已经等在外头,相互挤眼笑笑,沈默心里便平衡许多,原来诸大绶和陶大临乌纱帽上,也都各自别着朵花,榜眼在左,探花在右。
不过也得承认,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是有道理,原先穿着那身蓝黑色进士服,三人就像三个士子,现在换上朝服后,果然就有官儿样。
当三人回到奉天殿前,内阁四位大学士,除已经累瘫严阁老外,徐阶、李本、张治都等在那里,见三位青年俊彦出来,三位阁老呵呵笑道:“别不说,单看卖相,这届三鼎甲,就好于之前二十年。”
三人哪敢跟阁老口花花,赶紧恭敬行礼道:“恩师……”徐阶李本是会试正副主考,张治是殿试首席读卷官,所以都得这叫。
但原先放到后两名诸大绶和陶大临,却被皇帝点为榜眼、探花,只因为二人文章与沈默观点相近,都说‘圣明无过太祖,不许民间下海是正确,但太宗同样英明无比,由官方独家进行贸易,可以有效遏
徐阶李本自然十分高兴,可张治笑容里,却有丝勉强,其实从昨夜面圣至今,他都没缓过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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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昨日,当陆炳将状元和祥瑞硬扯在起后,张阁老表现好似那戏文里唱:‘闻听此言大吃惊,好似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肝肠寸断,说不出话,云蒙遮眼两耳鸣,心如刀扎周身是得得得得战……’
他心里骂自己‘好蠢’万遍,其实他在最后总核时候,已经发现会元卷落进三甲,当时就脑门子汗,心说会元是皇帝钦点,若落到三甲里,让嘉靖帝老脸往哪搁?
却又不敢得罪炙手可热李时言,便想个两不得罪法子,利用首席特权,将沈默点为二甲前茅,并给予评语曰:‘文采斐然,字迹俊秀,当为第,然论点谨小慎微,稍有暮气,不及余子。’也就是说承认沈默文笔书法都无可挑剔,但对策过于谨慎,恐不符合圣意,所以不交给皇帝也就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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