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抬起头来,面容十分憔悴,但双眼却明亮无比道:“万事休矣,只求死。”
“只求死?”陆炳吃惊道。
“如同上古铸剑师,必须用自己生命,才能将这柄斩杀*邪利剑铸成。”沈炼沉声道:“不然不足以重振大礼议以来,江河日下、和光同尘士风,不足以将士林被打断脊梁,重新接起来!”这话直接影射嘉靖帝,好在现在听众是陆炳。
陆炳摇头连连,想半天才苦笑道:“就算这件事是必要,但您也不能做。”
沈炼淡淡道:“为何?”
沈炼定睛看,展颜笑道:“大都督来,又遇到什不开心事儿?”
陆炳摇摇头,激动道:“不是,是好事儿。”说着深吸口气道:“先生可以出狱。”
“什?”沈炼愣神道:“严嵩倒台?”
“那倒没有……”陆炳笑笑道:“不过您贵门生,沈默沈拙言,连中六元,成本朝最厉害状元郎!”说着兴奋手舞足蹈道:“按照惯例,儿子中状元,便可赦免其父罪过;现在拙言争气,中六元,他今晚就会上书,请求陛下援此例开恩,将您无罪开释,陛下定会答应!”
他不惜得罪李默老师,也要帮沈默敲定状元,为就是此事!
野普天同庆。大街小巷,人流如潮,各地锣鼓声、鞭炮声响彻云霄。
就连素来鬼哭狼嚎锦衣卫衙门,都破例放几挂鞭,大都督还吩咐中午会餐,可以喝酒,以示庆祝。
但筵席摆好,众锦衣卫军官却找不到他们大都督,正在面面相觑时,朱十三道:“大都督说,他临时有事,不能来,大家吃好喝好就行。”
众人连声叫‘可惜’,免不猜测大都督有何公干,竟然罕见缺席宴会。
其实陆炳不是公干,他换下那身独无二金色蟒袍,穿上寻常士子服,在几个心腹伴随下,东扭西拐,差不多绕着北京城转半,这才到达此行目地,刑部天牢。
“您可能不知道,您学生沈默,干非常棒!”陆炳轻声道:“早在他没中状元之前,便已经是浙江巡按,乃是简在帝心臣子;现在他成前无古人沈六首,更是陛下意栽培未来股肱。”见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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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炼只是在听说徒弟中状元时,才高兴那会儿,过后便恢复平静道:“拜托大都督跟那徒弟说,他很好,但不会出去,不要写那个东西。”
“为什?”陆炳紧皱着眉头劝道:“您已经上书弹劾严嵩,完成自己使命,为什还要在牢里待下去呢?”
“还没有完成自己使命。”沈炼缓缓摇头道:“在没有完成之前,不能出去。”
“您还有什使命?”陆炳难以置信道。
凭着枚从刑部尚书何鳌那里要来腰牌,陆炳行人顺利进入幽深肮脏天牢之内,七扭八拐,到最深处座单独关押牢房外。
抬手斥退随扈,陆炳缓缓迈步进去,仿佛生怕惊醒睡在里面人。
但还是惊醒,只听个低沉声音:“今天送饭挺早啊!”
听到这个声音,陆炳竟有些哽噎道:“先生……”
那人闻言愣,回过头来,露出张须发凌乱脸,依稀还能看出是已经被关年前锦衣卫经历官,沈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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