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掌柜却脸钦佩道:“这事儿感天动地,不说才叫罪过!”便拿出说书人架势道:“你们知道状元公是怎进京?”
“当然是走来,不是坐船就是坐车。”众人笑道。
“不是这个意思。”店掌柜神秘兮兮道:“你们万猜不到,他老人家是被锦衣卫秘密带进京来。”
听‘锦衣卫’三个字,众人脑后阵凉风,不信道:“既然是秘密拿进京,你怎知道,可不能编排状元郎啊!”
“就是吃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啊!”店掌柜双手摊道:“就在正月里,还没出十五呢……”
下午时分,沈默又率领众同科,在礼部恭候读卷大臣,銮仪卫使、礼部尚书侍郎,以及受卷、弥封、收掌、监试、护军、参领、填榜、印卷、供给、鸣赞等等,所有在进士路上为他们服务大人们,拜谢拜谢再拜谢,然后是更盛大筵席,直到三更天才散。
沈六首这个众矢之,自然被灌得烂醉如泥,被铁柱死猪样背回去。他所下榻客店里,竟然没有人歇息,老板、掌柜、伙计、厨子,还有各房客人,甚至左右邻居,都齐聚在大堂里,等待状元郎归来。
能有幸下榻过状元客店,已经是蓬荜生辉,可以夸耀百年,现在开天辟地独个沈六首,便诞生在……哦不,下榻在他们客栈里,这份荣耀足以让人幸福眩晕过去。
可以想见,从此以后,这件客栈将成为读书人瞻仰圣地,沈六首将此店成为永远金字招牌,店老板子孙后代,算是得着个吃不败长期金饭碗。想到这,店老板就兴奋膀胱发胀,买足足百挂鞭,开流水席大宴宾朋,以示庆贺。
群人吃吃喝喝,胡吹海捧,有人遗憾道:“可惜朝不兴状元尚公主,不然凭状元郎那‘潘安貌、子建才’,圣上肯定会招他老人家为驸马,到时候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才叫真完美哩!”
“初九。”小二提醒道。
“嗯,正月初九,有伙风尘仆仆劲装汉子,护着辆马车来住店,马车上是主仆两个女子,那小姐仿佛还生着病。”店掌柜神秘兮兮道:“他们每天早出晚归,愁云惨淡,渐渐才知道,原来是相公蒙冤遭官司,被锦衣卫拿,他们千里相陪,进京打点来。那小姐千金之身,却木钗布裙,路上悉心照料他们相公,终于让他安安稳稳到京城,自己却因为又累又冷……结果病倒。”
“状元公是世上无双,却要说,状元夫人也不差!”掌柜说着唏嘘道:“那小姐身子病着,却终日为丈夫奔走打
“嘘……”店里掌柜恨不得掐死那多嘴家伙,小心翼翼往里看看,龇牙咧嘴道:“不要命,状元夫人可在里院呢!”
“啊……”众人吃惊道:“状元郎果然人物风流啊,才来京城几天,就找到状元夫人?”
“狗屁!”个伙计骂道:“人家娘子是从杭州,千里迢迢,不辞劳苦跟来!”
“这倒稀奇。”有个大咧咧汉子笑道:“只听说有父兄送考,却没听说过娘子送考……”
“别瞎说,状元公是文曲星下凡,背后说他老人家坏话,是会下拔舌地狱!”有老人马上喝止道,吓得那汉子连连摆手道:“当放屁,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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