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层关系显然比同门之谊实在得多,甚至比父子关系还牢固。有这层关系,徐阶自然可以把沈默当成自己人,而不担心他会三心二意。
所以向来见人只说三分话徐阁老,难得跟沈默谆谆教导次道:“让你来内阁当值谕旨,陛下并没有跟任何人商量,这就是说,你前程已经在陛下心里,所以这时候,你只要埋头苦干,兢兢业业,自然谁都亏不得你半分。”说着压低声音道:“内阁值房就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你要是懈怠惫懒,也难免圣眷不再,所以须得以‘勤’字当先,时时自警。”
沈默是个懂事,自然之道徐阁老这是在传授经验呢,赶紧正襟危坐,悉心聆听,便又听徐阶道:“内阁是军机重地,每天要做出无数个决定,你要做就是多看多学多问,但谨记不要任何发表意见,提出任何建议。”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沈默道:“你负不起这个责任,也会引得上峰不快,所以送你句话,叫‘百言百当,不如默’,至少在你没成为大学士以前,在内阁里应该遵守这条。”
沈默点头道:“学生谨记恩师教诲。”
“很好。”徐阶笑道:“有什不懂,解决不问题,尽管来找。”
:“人老,多事不如少事,没有棒子打死机会,是不会动他。”说着严厉地看儿子眼道:“你也是,不要老以为老子天下第,给惹麻烦!”
“那以后怎对这小子?”严世蕃怏怏问道。
“该怎办怎办。”严嵩搁下茶盏,缓缓道:“把眼光往前看,似乎陛下意思,还是把他派回南边去,那里胡宗宪,可以帮咱们拉住他。”
“那这次就算?”严世蕃没好气问道。
“算。”严嵩点点头道:“忍时风平浪静,退步海阔天空嘛。”
“谢恩师!”沈默再次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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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沈默和徐渭两个,便开始在西苑当值。徐渭司职紫宸殿,专门满足皇帝欲求不满青词需要。他文采也着实斐然,写出来青词总是让皇帝惊为天人,是以时常召见,命他随侍左右。
徐渭才思敏捷,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加上生性滑稽,应变能力又强,所以皇上不管说到哪里,问什,他都能随即应答,也总能讨得皇帝欢心,又善于在嬉笑怒骂之间,说出发人深省话来。所以没过几天,就成皇帝身边须臾不可缺少人……嘉靖帝要下下棋、谈谈诗、画个画、写个字什,徐渭全能奉陪,且让皇帝开心满意,宾至如归。甚至皇帝想要出去散心,更是时刻少不这个插科打诨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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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父子交谈时,沈默已经在拜会次辅徐阶。
徐阁老十分和蔼,从案台后起身,拉着他坐在溜红木椅上,笑眯眯问道:“龙溪公可好?长沙公可好?”这问就显出双方非比寻常关系,只是不知当初沈默遭难时,这关系去哪里。
沈默恭敬地回答完,徐阶笑道:“这里不比翰林院,差事太多太忙,你可要尽快适应哦。”
沈默点头道:“学生知道。”徐阶是他会试主考,虽然只给他批批卷子,但师生名分却坐定,也就意味着沈默今生都不能反对徐阶,否则就违背官场规则,会遭到所有人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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