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也有这半年严党失血过多,急需恢复元气因素所在。
李本只是傀儡,没必要跟他什都说明白,严嵩便从桌上拿起份奏疏道:“你回去看看,没问题话就抄递上去,皇上肯定会准奏……还会夸奖你。”
李本知道严嵩只是借用自己职务罢,无可奈何行礼,拿着那份东西便出去。
第二天,嘉靖帝边看到兼管吏部大学士李本奏疏,请求考察两京九卿、长贰府寺等衙门堂官及各总督巡抚……本朝督抚名义上都是京官,只是长期派驻地方罢。
嘉靖看那奏疏上写道:‘近者当事之臣(也就是李默),内外用人,不论贤否,动以爱憎为用舍,徇私纳贿,祗取充位,是以庶绩日靡,南北皆乱。陛下圣意,屡更数易,即有龊龊自保之士,鲜能分主忧者。臣闻琴瑟不调,改弦更张;狼莠不除,嘉谷不生。故用人在去不肖。夫大臣者,小臣之马首也,大臣不职则小臣靡然从之,故去不肖者先大臣矣。’
趣,挥挥手让他退下。心说:‘怪不得皇上不喜欢直臣,这些人真是不解风情啊。’
他却不知道,此人岂止是不解风情这简单?在此人仇敌名单上,死鬼仇鸾只能排第二,第位位子永远是属于他严阁老!
要问两人有什仇?没有私仇,只有公愤!
把此人招进京城,简直是给自己找个炸药包……
※※※
这份奏疏其实是严世蕃原创,他将矛头直接指向两京十三省红袍高官,检出异己之意昭然若揭。但巧妙将李默扯进来,说朝廷以前乱套,都是因为李默任人唯亲,所用非人缘故。
下子让正在气头上嘉靖帝,相信这种狗屁说法。还夸奖李本‘忠诚报国’,命其全权办理此事。
于是,李本将朝中大员百十三人划分为三等。上等二十八人,吴鹏、赵文华、严世蕃等;中等七十人,鄢懋卿、徐履祥等;下等十五人,即理当斥罢者则是南京吏部尚书杨行中、南京礼部尚书葛守礼、户部右侍郎马全、兵部左侍郎王忬、刑部右侍郎郑大同、工部左侍郎郭鋆等十五人,十五人中只有半是李默提拔而起,其余则是不肯依附严党正直之士。
李本之前从未管过吏部,现在也不过是刚刚管事几天而已,怎就下子把百十三位大员摸得清清楚楚呢?其中
严阁老没有前后眼,还想不到会有多大麻烦,要不肯定直接让杨继盛人间蒸发。
收拾下心怀,他便请李本进来……李本,本名吕本,冒姓李,绍兴余姚人。嘉靖十年进士。他是嘉靖二十八年在夏言弃市后入阁,多少年在严嵩*威之下,早已经俯首帖耳,唯命是从,丝毫也不敢违逆。
没营养寒暄之后,严嵩道出找他来目,要他上书提请京察。
李本吃惊道:“现在已经是九月,转过年去就是例行京察,有必要费这个劲吗?”
“有。”严嵩点头道,却也不说明原因。他十分解‘冲动而感性,嬗变而聪明’嘉靖皇帝,知道如果不接着皇帝盛怒劲头,趁热打铁,造成既成事实话。恐怕等过阵子,皇帝气消,回过神来,还是会找个跟他作对吏部尚书,到时候再想扫除异己,培植党羽,可就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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