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辖苏州府,隶属于南直隶,东至海岸,东南至松江府,南至浙江嘉兴府,西南至浙江湖州府,西北至南直隶常州府,北过江至南直隶扬州府。自府城至南京五百六十里,至京师二千九百五十里。下辖吴县、长洲县、常熟县、吴江县、昆山县、嘉定县和太仓州六县州,其中吴县与长洲县是附郭县……就像会稽与山阴样,同在府城之中。其余各县皆在府城东北,只有吴江县在南面,所以沈默从杭州踏足本府,第个进入便是吴江。
路上走马观花,就让他感到无比震撼。在沈默印象中,从宋代开始,便有‘苏常熟、天下足’说法,不管是苏州还是常熟,都在他辖区内,所以他直觉着,身为国家粮仓苏州府,应该处处是稻田才对,但只见城内乡下,山上田中,都是大片桑树种植。甚至于田间地头,也见缝插针种着桑,其种植面积要远远多于稻麦等粮食作物种植。
怪不得现在都说‘湖广熟,天下足’呢,沈默不由感叹道:‘原来苏州已经不大种粮食,该玩经济作物。’这桑树既不能吃,又不能穿,吴中百姓却狂热种植,肯定是有利可图。沈默不由暗叹道:‘素来听说倭寇打劫时,喜欢生丝胜过金银,看来这种东西,确实是大有市场啊。’
这是当然,他只见仅仅个吴江县城内,便有工场三十多家,甚至普通百姓也是基本上有几个女子,便有几台织机。至于男人们,都去大户开缫丝场、丝织场去干活。沈默问其原因,据说方面因为工场不收女子,另方面则是因为小户人家受限于生丝数量,有几台织机也就足够,用不着男人们在家里。
沈默确实被震惊,反复对自己说:‘这就是传说中资本主义萌芽吧?’能呵护它长起来吗?还是无法改变它始终长不大命运呢?
个人微服去苏州,这样才能更好地摸清状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见他去意已决,沈京不舍道:“不再住两天?”
“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沈默戏谑笑笑,见沈京脸郁闷,这才正经道:“不开玩笑。今年有二百万两银子任务,可万事还没有开头,想起来就头沉,还不赶紧去摸摸情况,看看该怎干。”
“部堂不是说你已经成竹在胸吗?”沈京吃惊道。
“那是纸上谈兵,想要落在实处,还有很多路要走。”沈默摇摇头,定定望着自己兄弟道:“前路坎坷,们都好自为之吧!”
路往北,看到幕幕令他难以忘怀场景,沈默心中责任感在点点加重——如果说直以来,他都在
“好自为之!”沈京向他抱拳道:“马到成功。”
※※※
从沈京那里出来时,沈默就没穿那身惹眼官服,而是头戴书生方巾,身穿宝蓝棉袍,脚踏黑面粉底棉靴,恢复书生本色,没有官服束缚,也没有前呼后拥,竟仿佛出笼小鸟般轻快。
铁柱和三尺扮作他跟班,背着行囊跟在后面,其余侍卫则扮作伙走镖,‘恰巧’与他们三个同路。
杭州到苏州相距近六百里,着实不算近,这样距离坐船最合适,沈默他们起先也是乘船,但他想亲眼看看自己辖区,所以到吴江之后,便下船改走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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