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看是来接驾,觉着有些蹊跷,便吩咐手下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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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轿子起先还算正常,但没行出里地,突然就发疯般地‘飞’起来,活像在颠簸箕,直把海瑞颠得前仆后仰,跳起落下,肚子里也翻江倒海,若不是吃得太少,定会吐出来。
还听他们边颠,边怪腔怪调地哼道:‘今天老爷乍到,先坐簸箕小轿,往后不听使唤,拿你乌纱撂高……’
沈默在后面,看见四人小轿十六人抬,轮换折腾海刚峰,也听见那放肆小调。他这才想起徐渭曾经说陋规:但凡科贡官、举人官上任,下属总会变着法子给他下马威,除这些官儿不敢惹事,好欺负之外,还有个很重要原因,就是使其安分守己、少管闲事……般这些*员都年纪大,不愿
沈默知道自己解释并不让人信服,对方就算不质疑,也不会再信任自己,这下讨好大个没趣,让他颇没面子。只好闷闷跟在后面,准备等到下个茶馆时和他分开。
此时距离苏州城还有五六十里路,人烟十分密集,想要找个歇脚地方并不难,只是太早启齿太没面子,所以沈默硬撑十多里,打个哈哈道:“哎呀呀,可把累坏,要不咱们歇息下吧?”
海瑞摇摇头道:“你自己休息吧,要天黑前进城。”说着竟然快步往前走去,显然也想离他远点,这让向来被视为‘香饽饽’沈默很没面子。
望着他离去背影,三尺愤愤道:“到时候大人表露身份,看他还敢不敢狂。”
“敢。”沈默笑道:“不然就不是海刚峰。”刚要进茶楼里坐会儿,却听铁柱道:“大人,那海瑞被人缠住。”
晦气!”
海瑞也不跟他争执,将炒面装进包袱,便出去。
沈默阴魂不散跟上道:“还没回答呢,您要去哪?”
“苏州。”海瑞将包袱挂在骡子背上,也不骑上去,就牵着缰绳往北行去。
“好巧啊。”沈默牵着马跟上道:“也要去苏州呢,咱们正好同路。”
“哦?”顺着铁柱所指,沈默看到群青衣轿夫围着海笔架,仿佛要把他塞到顶轿子里去。
“难道是劫持?”沈默回头看,自己兄弟都在远处,便壮起怂人胆道:“看看去!”说着翻身上马,带着两人冲过去,便听到如下对话:
“您是海大人吗?们是长洲县轿夫,在此恭候多时。”轿夫们道。
“你们怎知行踪?”海瑞问道。
轿夫们互相看看,领头赔笑道:“们也不知道您哪天来,就在这直等着,结果还真把您给等来。”说着不由分说,便将他按到轿子里,高声道:“您老坐好,兄弟们起轿!”
海瑞看他马眼,又往后看看,突然眯起眼道:“你到底是什人?”
沈默不知道哪里出破绽,若无其事道:“不是介绍过吗?怎又问呢?”
“你马是军马,后面两个是军人。”海瑞淡淡道:“能骑上这种马,有这样护卫,恐怕不是般人吧。”
原来如此,沈默大咧咧笑笑道:“你说他们呀,他们是兄长部下,正好也要去苏州,便带着起,不然这远路,家里可不放心。”
海瑞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便不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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