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敢诽谤本大人!”沈默笑骂声,正色道:“是真不想让太多人牵连进来,如果真要完蛋,就让个人完吧。”说着拍拍两人肩膀道:“你们两个难得好官,跟着折是苏州老百姓损失。”
王用汲也正
归有光呵呵笑,马屁拍完,自然要说点正经:“但是光把这些人说服,恐怕还不保险。”说着压低声音道:“真想解决问题话,还得把他们后面那些贵官家说服。”
“虽然大家都知道两者脱不干系,但那些人自欺欺人遮遮掩掩,打死也不会承认。”王用汲郁闷道:“归根结底,书香门第用得银钱,问不得铜臭,所以跟他们说也白说。”
“这不是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沈默苦笑声道:“但该说还是得说,明天去彭家王家,后天去陆家潘家,尽人事听天命吧。”大明朝对私人财产尊重和保护……当然是官绅家……甚至是沈默那个时代也不能企及,无缘无故抄家,会遭到上下齐反对,最终反受其害!所以即使金刚护体,不惧水火沈六首,也只能耐下性子,家家说服,而没法简单粗,bao直接下令。
想到要面对那些盘根错觉老家贼,沈默就感到阵阵凄凉,长叹声道:“咦,微斯人,吾谁与归?”
“下官。”归有光呵呵笑道。
湿,沈默将帽子搁在面前地上,便呆呆在那出神,直到送客王用汲和归有光回来,还看到大人脸木然坐在那里。
两人赶紧上前弯腰慰问道:“大人,您怎?”
沈默没有看他们,而是愣愣望着远方,声音低沉地问道:“你们说,这关要是过不去,是不是梦想就全完?”
两人面面相觑,心说还真是这回事儿,当然不会如实回答,而是轻声安慰道:“大人今天表现十分精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没有谁不能接受,所以肯定可以成功。”
“不见得啊。”沈默自己却没自信摇摇头道:“现在说再逼真,也还没有成为现实,而人这种东西,往往都是要亲自吃过苦头,才会悔不当初。”说着拍拍左右道:“都坐吧,站在那儿和门神似。”
“还有下官。”王用汲也笑道。
沈默看看左边老归,见他脸坦诚,再看看右边小王,见他满眼坚定,自己却摇头笑笑道:“太危险,还是跟划清界限吧。”
“大人,您千好百好,就这点不好。”归有光摇头晃脑道。
“哪点?”沈默问道。
“明明心里已经千肯百肯。”王用汲也接话道:“嘴上却还要推辞。”
两人呵呵笑,便坐在沈默左右两边,也将乌纱摘下来,搁在面前,与沈默帽子整齐排成行。
三人坐在门槛上,正好将个门框坐满,下人们都很伶俐,看到如此另类幕,全都无声息散去,整个二堂里静悄悄,便只剩下三位大人。
寻思片刻,归有光道:“大人,第二遍听您讲‘委员会’构思,越发觉着您思虑之深远,何止超越年龄,简直超越时代,除天才没法形容。”
王用汲深表赞同道:“确实。”
沈默被他俩逗笑,骂声道:“少拍马屁,吃多少干粮,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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