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怕你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小朋友们陪你玩呢。”沈默嘿嘿笑着,只是在这黝黑大牢之中,笑声分外瘆人。
陆绩双手使劲揉着头发,捂着耳朵,声调都变道:“不听,不听……”
沈默突然愣,和身边铁柱对视眼,铁柱小声道:“这家伙着急,怎声音都像娘们儿?”
沈默思索片刻,道:“这有啥稀奇,卫
“没有把他关单间吗?”沈默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道。虽然很不爽这个娘娘腔,但他毕竟是曾经读过‘狱中杂记’、‘左忠毅公逸事’、看过‘监狱风云’、‘黑狱断肠歌’,对监狱里险恶还是有些知晓,自然不会冒着陆公子真‘菊花残,满地伤’危险,将其置身于公众牢房之中,毕竟这小子比金子还金贵,可以换好几万石大米呢。
所以即便牢房紧张,还是给他安排个没有牢友小单间。
生怕救命粮食不翼而飞,沈默穿衣起身,跟着铁柱往府衙大牢去。
府衙大牢在进大门跨院西头,有四座老监,每座老监中有五间房呈井字排列。其中央间很小,是开有天窗,可以透亮换气,这般是狱卒所住。而旁边四间牢房很大,却没有开窗,不能通风也不透亮,才是真正牢房,每间里都关五六十名犯人,每个人也就仅有容身之处,吃喝拉撒睡都在里头,味道可想而知。
陆绩就被关在狱卒住中央间里,沈默到看,他抱着双腿蜷在长凳上,全须全尾,完好无损,不由气愤道:“多宽敞空间,多清新空气,多蓬松草席,多柔和光线,这好条件你要是还不珍惜。”说着伸手指周围大牢房道:“那就和他们换换!”
“你敢!”陆强突然,bao怒,挥舞着双手道:“你个小小五品同知,吃熊心豹子胆吗?敢如此虐待们小公子……”话音未落,已经被身后铁柱用刀逼住脖子,冷喝道:“大人面前也敢造次?”便脚踢在他膝窝上。
陆强吃痛不已,跪在地上。
沈默打量着他那张因为愤怒和疼痛而剧烈扭曲脸,悠悠道:“就算是你家大都督,也不会跟这说话。”说着微微屈指道:“五万石大米,多天涨万石,直到你们家小公子坚持不住为止。”
“坚持不住,您会放他?”陆强面露哀求道。
“坚持不住话。”沈默淡淡笑,问身边三尺道:“昨天教你那首歌,是怎唱来着?”
吓得陆绩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般,带着哭腔道:“叔,你行行好,就把放回去吧。”
“这儿不挺好?”
“不好。”陆绩摇头抽泣道:“简直糟透。”
“不好在哪里?”沈默笑眯眯问道。
“苍蝇,蚊子,蟑螂,老鼠……”陆绩满脸惊恐地望着茅草堆,浑身竟然寒噤不止。
三尺清清嗓子,用种深情、忧郁、稍缓语调唱道:“菊花残,满地伤,花落人断肠……”
沈默起身鸡皮疙瘩,赶紧打住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
到半夜里,沈默睡得正香。却被铁柱叫醒。
令他想不到是,那陆绩竟强烈要求要见他,说可以答应任何条件,只要能给换个地方就行,不然明天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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