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吕窦印,沈默就气不打处来,真想好好整治下这孙子,但对方虽然还是七品芝麻官,可巡按职权太大——那是都察院下派到省里巡察御史,不受地方*员约束,还可以对地方事务指手画脚。所以即使是巡抚、布政使,也要小心奉承着,唯恐对方本上达天听,让自己吃不兜着走。
而且这些人是万万不能招惹,因为得罪个,往往会招来都察院上百号御史起攻击,就算严阁老那硬朗腰板,也是吃不消,何况他这个小小同知。
“真是饮啄,皆有天定,昨日种因,今日得果呀!”沈默无奈直摇头——按说这巡按任期年,不得连任,但因为
“还有阉人。”沈默笑道。
“你……”陆绩险些背过气去,气得直打哆嗦,陆强看再也顾不得尊卑,赶紧把他塞到马车上,狼狈败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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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怎知道那个陆绩不是陆绩呢?”待沈默感慨完粮价打破历史纪录后,归有光好奇地问道。
“夫人回信。”沈默轻笑声道:“她告诉陆家主事者确实叫陆绩,十六岁出道,横扫黑白两道,震慑江浙闽赣,心狠手辣、行事果决,令人闻风丧胆,几乎可以号令整个东南商家。”说着捻个兰花指道:“你觉着陆子玉是那块料吗?”
日定有所报!”
听到他这幼稚话语,沈默呵呵笑,问道:“你和陆绩什关系?”
“他是……”陆绩已经彻底被沈默玩成脑残,差点又成漏勺,好在边上陆强赶紧咳嗽声,他才猛然警醒道:“是他,还能是什关系,个人呗。”
沈默哈哈大笑几声道:“姑娘,学谁不好,非要学春哥,这样将来嫁出去吗?”
陆绩面上表情极其精彩,瞠目结舌,无法言表,边上陆强也快要崩溃,心说‘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被玩成二傻子。’
“不可能……”归有光笑道:“原来如此,那他为什要冒充陆绩?”
“肯定是‘对着水缸吹喇叭——有原因’。”沈默呵呵笑道:“所以才将其点破,给他们找点麻烦、添点乱。”沈默已经接到消息,因为被他狠狠宰这刀,对方将粮价直接涨两,所以他手里银子,购买力便又缩水截,里外里似乎只能说是不赔。
“您跟那些人还真是想到块去。”归有光苦笑道:“您老朋友,苏松吕巡按发文过来,说明日巡视至此,您看是不是迎接下。”
“绿豆蝇?”沈默登时拉下脸来道:“他来干什?”
“还用说吗?”归有光撇撇嘴道:“肯定是那些人找来给您添堵来。”
但陆绩显然不甘心,明显愣好会儿,才冷笑道:“是男人!”说着指自己喉结道:“你见哪个女人长这玩意儿来?”
沈默也不跟他争辩,冷笑声道:“你关进来几天?”
“十三天零三个时辰!”陆绩咬牙切齿道:“辈子不会忘记。”
“哦。”沈默摸摸自己胡须道:“你可真幸福,十三天不长毫胡须,脸蛋还跟个鸭蛋似,真让们这些胡子拉碴臭男人羡慕啊。”
陆绩摸自己光滑嘴唇,才发现自己破绽,强作镇定道:“人有百种,形形色色,谁说不长胡子就定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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