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户借粮！
是长洲知县，长洲
大户来借，吴县那边就全靠你
。”海瑞不容拒绝道“也不要借多，借足三天粮食就可以。”
“借粮？那不行！”归有光摇头连连道：“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持苏州城稳定，这
借，岂不是告诉老百姓，官府已经没粮
？”自从沈默得到那七万石粮食后，他便宣布鉴于事态特殊，苏州城粮店由官府暂时接管，粮食集中在官仓出售，并统发售粮券；当然原先发售粮券也同样有效。
这样来，老百姓不必担心哪家店会倒闭，而且处于对官府盲目信任，恐慌性抢购就少很多，有利于民心平稳。而对于粮油商业协会各个商家来说，能将这个快压死人大包袱，甩给官府背着，自然是再好不过事儿——因为沈默让他们拿出二百万两银子后，便将他们烂账全部接下来，并保证即使彻底崩盘，也有官府承担，再与他们没有点关系；同时还保证，事件平息之后，谁店还是谁店，官府不会侵占。
※※※
“管不那多。”海瑞叹口气道：“正是因为这种得过且过心里，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明天就要断粮，事实眼看大白于天下，还有什好遮掩？”说着略略提高嗓门道：“难道等到灾民、饥民自己去冲击大户，酿成骚乱？”
苏州府，长洲县衙，大堂内，明镜高悬牌匾下，海瑞与归有光相对而坐。
海瑞身上官服已经没有初上任时光鲜，边角有些磨损，颜色也有些发乌，很难想象才穿几个月，就变成这样子。
但要是看看他那张充满疲惫之色、愈发消瘦脸，就会从嘴角燎泡，眼里血丝中，明白这些日子来，他是以怎样强度在当差。
用‘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忧思难耐，殚精竭虑’十六个字来形容，十分妥帖，点也不夸张。
“城里粮食还能支撑几天？”他声音嘶哑而干涩，浑不似原先底气十足样子。
归有光是个长于谋划，短于执行家伙，听海瑞这样说，脑袋登时有两个大，苦恼道：“好吧，咱们怎借？”
“以衙门名义借，们去借，府尊大人来还。”海瑞不负责任道：“所以只管去借就好，不管是坑是蒙，只要能借来就行。”
“好吧，去试试。”归有光好不彷徨道：“不过、也不准定能借到。”
“借不到，就快携带家眷逃吧。”海瑞表情仿佛万年不变，拿起官帽，站起身
归有光直愣在那里，这时被猛然问，有些仓促地答道：“还有天吧。”
海瑞问道：“府尊不在，苏州府里就是与大人主事，现在必须拿出个主意来，天之后，断粮怎办？”城里城外全是吃饭嘴，从陆家敲诈来粮食眼看告罄，如果不采取对策，稳定民心，老百姓乱起来，可就是灭顶之灾。
归有光最近压力也很大，起口疮，陈年痔疮也复发，瞪着通红眼睛道：“大人临走前说，最迟明天就会把粮食运回来。”
“万明天要是运不到呢？”海瑞依旧板着脸道：“到时候起民变，们怎办？”
“那你说怎办？”归有光是个体面人儿，就算沈默跟他说话也很客气，现在被海瑞如此对待，颇为不习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