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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跟班急匆匆回到苏州城,手持着海瑞亲笔信,直接进府衙,见到值守归有光。
归有光大惊失色,赶紧去签押房找沈默。
看那封信,沈默面色变得很难看,皱着眉头不发言。
“大人,得赶紧派人去找海大人啊!”归有光着急道:“万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麻烦可就大!”
海瑞并不气馁,家家继续敲下去,谁知事儿没问出来,还反把狼给招来。
“就是他!”本村里正带着巡检司人,从远处跑过来,对着孤身人大喊大叫道:“就是他到处打听魏有田事儿!”
巡检司官差围住海瑞,先上下打量番,只见他衣着普通,面色黝黑,看就不像什人物,不由放心问道:“你是什人?”
“路见不平人。”海瑞淡淡笑道。
“跟们走趟吧!”头目冷笑道。
见老者脸懊丧,海瑞安慰道:“老丈你放心,是个外乡人,明天就要走,今天这话只当是长夜无聊,俩解闷用,明天就全忘。”
“真?”老者问道。
“那当然。”海瑞点头道:“你好心留宿,怎会害你呢?”
老者这才放心,便点点头,喝口水,道:“罢,既然你都知道,那咱们就说道说道吧。”将憋在心里直痒痒秘密,点不留讲出来。
他说魏家确实因为田地被冒献,而与沈五结下梁子,并打跑前来收地人,结果引来沈五报复,他们雇请巡检司官差卷土重来,将魏家三个儿子打伤,强行占他们家地,并扬言魏家要是敢再胡闹,就要他们全家命!
“现在麻烦就够大!”沈默阴着脸道:“祝乾寿骗,海刚峰又决意插杠,
“为什?”海瑞问道:“犯哪条王法?”
“在这里们就是王法!”头目鬼笑声道:“带走!”便有如狼似虎官差上前,要将他用链子锁。
海瑞摆手道:“不用锁,自己会走!”
还没说完,便听人道:“哪来那多屁话!”被用铁链捆上身,拖着往村外去。
那留宿他老汉看,吓得面无人色,赶紧把门紧紧关上,祈求佛祖保佑,不要牵连到自己。
有道是祸不单行,魏家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雪上加霜事情发生——魏有田二儿子因为后脑勺被打伤,没几天就命呜呼。
悲愤之余,老大和老三决定进城告状,谁知状没告成,人却被县太爷给下大狱。魏有田又去讨个说法,结果被撵出县城,由官差盯着驱逐出境,他老婆本就身体不好,又连遭打击,竟然也死……
魏家悲惨遭遇,引起乡亲们义愤,原先觉着县太爷还不错,现在才知道天下乌鸦般黑,昆山县也不例外……事出之后,巡检司人数次下来,威胁他们不许跟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则就如何如何云云。
听完他讲述,海瑞已经是怒发冲冠,重重拍桌面道:“这真是岂有此理!”唬得老汉屁股坐在地上,里屋里睡觉小孙孙,也哇哇大哭起来。
第二天,辞别老汉家,海瑞吩咐跟班速速去府城报信,自己却没有离开,而是挨门串户,开始打听魏有田事儿,谁知闻者变色、闭门掩户,纷纷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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