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到戌时初,从南岸驶来艘艘画舫,在众目睽睽之下,停靠在瑶台边上。待船挺稳,各家青楼派出侍者,赶紧接着踏板,将位位贵宾扶将下来。
这些手持着大红请柬贵宾,主要由四种人组成,其是苏州本地大户,如彭玺、潘庹之流;其二是本地富商,如沈鸿昌、古润东之流,这些是宾客也是往常头金花主要力量。不过今年他们风头,注定要被第三股力量抢去,那就是云集苏州城各省客商,他们携带重金从各地赶来……当然不是为参加花魁大会……已经在苏州城待两三个月,让苏州人见识什叫挥金如土、出手豪阔。
用组数据可以直观说明,在五月份,苏州般服务业,如酒楼客栈茶馆之类,纳税总额是白银两千两;意外服务业如赌场青楼,纳税总额是白银七千八百两,加起来还不过万。但从五月底,各地客商涌入苏州城,这两个数字便开始直线上升,六月份般服务业纳税额,达到五千两,意外服务业达到万两千两;七月份前者八千两,后者两万二千两,比起五月整整翻三番。
感受到,苏州老百姓生气勃勃!
如果说岸上是老百姓游乐场,那瑶台后金鸡湖,便是有钱人逍遥所。只见平素宁静清澈湖面上游船画舫,其多如云,看就都是些有钱有地位主。看热闹自然少不他们,却又不愿跟老百姓挤身臭汗,也存显摆之心,便或是乘着自己船,或是租艘体面游船,携家带口,呼朋唤友,在初升轮圆月下,边欢度中秋,边等着大会开始,其享受自然不是岸上熙熙攘攘人群所能体会。
商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些有钱主,他们乘着轻舟,载着时鲜水果、精致点心,鲜花美酒,在游船间叫卖‘湖上土宜’。若看到有不是带自己老婆来,还会拿出珠翠冠梳、销金彩段、犀钿漆窑玩器等贵重物品推销,因为那些财主们,为博美人笑,也为炫耀实力,往往会不问价钱,出手阔绰。
也有那教水族飞禽、玩水傀儡、鬻道术戏法‘赶趁人’,边在小船上炫着技,边等着有财主把他们叫上去演出。
当然更少不千娇百媚、盛装炫卖,予取予求歌妓舞鬟,她们还有个美名谓为‘水仙子’。
※※※
这场全民狂欢虽然热闹,显然却只是前奏,因为大会到现在还没开始,名妓个都没露面呢!
所以人们边各自找着各自乐子,面还分心关注远处湖心……隐约能看到湖心处,似乎有些影影绰绰花船,与岸上湖边灯火通明相反,那些花船都没有亮灯,只是在每艘船桅杆上都挂着两个超大灯笼,灯笼上题着青楼名字,和某个姑娘花名。那些竞选花魁姑娘,便在有着自己名字船上,只见其名不见其人,平添几分神秘。
岸上观众瞪大眼睛,指指点点,分辨着个个灯笼,以此确认参加大会姑娘,每认出个,便高声叫出她名字,什‘柳含烟’、‘小翠仙’、‘芸仙儿’、‘绿柳青’,之类呼声最高,毫无疑问,她们都是花魁热门人选,也不知长得怎样,是否能技压群芳。
这些花船上之所以迟迟不靠近,不是为摆谱,而是在等待那些摆谱贵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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