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沈默从他浑浊
眼神中，看出
对生眷恋，对死不甘，心
下软下来，蹲下身道：“吕……大人，你有什
心愿未，可以跟
说。”
吕窦印喉头格格作响，吐出口污血，才稍显轻松道：“……不是叛徒，
“这个……”校尉为难道：“吕大人受重伤，已经奄奄息，弟兄们不敢挪动他。”
“哦……”听到那个讨厌家伙快死，沈默竟感到有些难过。
“还有件事。”校尉吞吞吐吐道：“他说，想见见大人。”
沈默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带去见他。”
校尉又望向戚继光，戚继光看到岛上战斗已近尾声，便吩咐：“保护好大人。”
前进，而是就地结成阵势——组十人，队长居中，两侧排开狼筅兵、长枪兵、长矛兵、朴刀兵、鸟铳兵各！他们手持着不同武器，组成五道互相配合、相互掩护攻击线，与沈默卫队‘秘战法’如出辙！
其实，这个被戚继光称为‘鸳鸯阵’阵型，本来就与沈默那个是回事儿，都出自唐顺之《武》书，即便稍有些不同，也是两人根据实际情况，各自做些调整罢。
比如沈默狼筅兵，手里拿是铁扫帚似狼筅；火枪兵拿是多连发，还可以当钉耙打人‘镋钯’；而戚家军狼筅兵，是拿着顶端插满铁钎毛竹，火枪兵也拿是普通鸟铳，比沈默亲兵武器，要简陋许多。
但他们胜在人多势众，纪律严明。些许装备上差距，实不足道。当初沈默凭着六十多卫士，便能拦住五百多真倭；现在好几百戚家军，对付起这些蟊贼来，自然不在话下。
战斗很快就变成猫捉耗子游戏，叛贼全线溃败。戚继光令旗挥，十人鸳鸯阵，解体为两个三才阵和个五行阵。兵士们四处追赶逃窜叛贼，并将他们尽数置于死地——因为这是被折磨几近变态戚家军，唯发泄愤怒机会，更因为每具首级，都值白银二两……没办法，叛贼战斗力太差，戚继光多钱都不给。
“是。”校尉遵命道：“大人请跟来。”
※※※
在岸边泥泞滩地上，沈默见到，软软躺在地上吕窦印，他浑身都是淤泥，看不出哪有伤口、哪是鲜血，但听听他有进气没出气喘息声，便知道这人已经活不成。
“吕大人，知府大人来。”校尉禀报声，便退到旁。
听见这声，吕窦印吃力地抬起眼皮，果然看到，那个彻底改变他命运男人。
看着眼前战局，已经演变成屠杀，沈默心下着实不认，靠近戚继光轻声道：“元敬兄，你看是不是，该适可而止？”
戚继光缓缓摇头道：“没有任何军官，会在部下攫取胜利果实时候，勒令他们停止。”意思很清楚，兄弟们跟混，图就是这种时候，要是不让他们取得首级，谁还愿意跟混？
沈默无语，他毕竟是个书生，很不喜欢这种赤裸裸屠杀，却也相信戚继光选择，肯定是正确。所以他不能出言阻拦，只好把目光偏开，不看岛上情形。
“禀报大人、将军，吕大人找到。”个校尉匆匆上船禀报道。
“叫他来见。”听到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家伙，沈默就气不打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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