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重新见礼,王锡爵坐下后,才敢稍稍松口气,想要喝口茶润润嗓子,却发现手都不听使唤,只好正襟危坐,以免露馅。
“王秀才你来见本将军,到底有什事儿啊?”徐海不喜欢绕弯子,直截当地问道。
“那学生便开门见山。”王锡爵道:“此次奉命前来,是代家大人送请柬。”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个淡雅请帖,双手向前虚让。
何心隐接过来,呈给徐海。徐海打开看,只见上面写着:‘苏州知府沈默,素仰慕将军大名,多年恨不能见,今欣闻将军驻于苏州府内,沈默不胜欣喜,欲觍颜邀请将军光临苏州晤,又恐将军左右多心,故请将军挑选地方,选定日子,只需让来使转告,在下必定欣然赴约,与将军晤。’云云。
看着这封请柬,徐海下子犯踌躇……这个沈默想要干什?莫非真崇拜?当然那是不可能。他知道对方既然让自己挑地方、定日子,那就至少不会是想‘擒贼先擒王’,八成是为打破目前僵局而来。
声道:“不过咱是粗人,不知道这秀才是多大官啊?”
徐洪也在边上咋呼道:“肯定是比知府还大……”
“们好怕呀……”其余部下也纷纷起哄道,最后起哈哈大笑,显然对苏州府派个小小秀才过来,十分不满意。
王锡爵深感受辱,面色微微涨得发红,他想到来时老师教导:‘对于倭寇挑衅,要有礼有节回应,这样才能让他们重视你,跟你好好说话。’想到这,便暗自深吸口气,稳定下情绪,也哈哈大笑道:“这有何奇怪?正因为在下是个无能小秀才,才被派到徐将军大营出使。”
“嗯……”徐海自然听出他话中有话,面色转冷道:“你这话什意思?”
他目前也确实是进退两难……苏松带固然富庶繁华,可九成九财富,都集中在城市中;有刘显、王崇古、戚继光等人虎视眈眈,他也不敢放开手脚去攻打城池,只能在乡野间小打小闹,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戚继光骚扰,早就觉着这次行动如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他在当倭寇之前,可是海商出身,除浑身肌肉却也是有脑子,知道自己在此地天,市舶司便日不得重开,苏州府损失可大去,时间长,那就只能关门大吉。
既然那沈默如此放低姿态
“就像徐将军会把来使分为三六九等,家大人也会将出使对象分等。”王锡爵似笑非笑道:“看得重,自然派出年长位高出使,看得轻,自然要派这种文不名小秀才。”
此言出,大帐内众人变脸色,徐洪勃然大怒道:“咄!你这个小秀才,竟然敢小瞧们大将军,看不宰你!”说着便拔出剑来,架在王锡爵脖子上。
王锡爵已经进入状态,感受到脖子上冰凉刺骨,却仍夷然不惧道:“王锡爵虽然仅是秀才,却是苏州城使者不假,既然来到贵营,就是家大人代表。徐将军不请坐、不看茶,反而横加羞辱,要打要杀,这就是贵方待客之道吗?”番话说有理有节,尽显书生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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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此言出,徐海不怒反笑,摆下手让徐洪收起剑来,朝王锡爵笑道:“果然是条汉子,请坐,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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