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简直要崩溃,他拿头磕着桌面道:“姑奶奶,这又是什道理?”
“这个碗用不得。”王翠翘指着上面花样道:“这碗上有青松白鹤、还有南极老寿星,上面还有字,恭贺父母七十双寿,显然是人家子女给父母做寿烧‘寿碗’。”说着深吸口气。搁下那碗,幽幽道:“这种东西会落在你手里,只有个可能,就是倭刀挥,让人家双双去见阎王……”
徐海面上阵青、阵红,胸脯剧烈起伏,后来实在忍不住,推饭碗起身怒道:“真扫兴!”便气呼呼别过头去,生起闷气。
见他真生气,王翠翘也不免心中惴惴,可也不会显出畏惧样子。只是将碗白饭上倒些菜汤,优雅从容吃完。
等她搁下筷子,用手帕轻拭嘴角时,偷眼去瞧徐海,只见他已经恢复平静,但脸色苍白发青,双眼倦怠无神,眼角皱纹也无比深刻,竟是从未有过软弱。
是很棒……至少徐海看来如此,但王翠翘却筷子不动,这让他十分奇怪道:“怎不可口吗?”
“不是,还没告诉你,已经吃斋。”王翠翘轻轻摇头道。
“吃斋?放着好好肉不吃,吃什斋啊?”徐海大摇其头道:“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在吃饭,哪能吃斋呢?”
王翠翘只是摇头不语,徐海郁闷道:“好吧好吧,叫他们弄素菜给你吃。”
“不用。”王翠翘打断他话说,“吃白斋。”
见自己男人这样,王翠翘心下子软下来,她走上前去,去拉徐海手,却被他甩开,她又搂住他头,徐海刚想挣扎,怕伤到孩子,便不敢动。
“不是有意伤害你,若是只有们俩。”王翠翘轻声道:“就是担惊受怕也认,若是你哪天死于非命,大不死之,跟你去黄泉做对鬼夫妻,倒也比现在快活。”说着幽幽叹道:“可这孩子每次胎动,都会引起强烈恐惧,不知道,他生下来会面临个怎样命运……明山,为孩子,金盆洗手吧。”
王翠翘晶莹泪珠滴落在徐海掌心,他紧紧攥拳,长叹声道:“知道,知道……”
可江湖这条不归路,走上之后,想要下来,又是谈何容
‘白斋’就是只吃米饭,徐海听就跳起来,大声道:“那怎行?”说着作揖道:“姑奶奶,甭管你唱是哪出,看和未出世孩子面上,您老就开斋吧!”真是卤水点豆腐,物降物,粗鲁蛮横徐海,在温柔而倔强王翠翘面前,竟点办法都没有。
“你别管。”王翠翘轻声道:“已经立下宏愿。为洗消你罪孽,让们孩子能顺利降生,会直这样下去。”
“可你身体哪能受得?”徐海几近哀求道:“孩子正长身体呢,你可不能亏他。”
“没事儿,东南老百姓被你祸害吃糠咽菜,孩子也样能生下来。”王翠翘淡淡道:“身子弱,可以给他补过来,可要是阴德损,那是谁也补不回来。”
徐海拗不过她,只好用个上等瓷碗,盛碗饭,推到她面前。王翠翘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但她打定主意,要让丈夫回心转意,是以并未软化,将饭碗轻轻推回去,道:“不能用这个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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