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面色
阵古怪道：“还行吧，比不得文渊阁，也比不
翰林院。”文渊阁，便是皇帝
图书馆；而翰林院，则是国家图书馆
“说是户部工部、财乏事繁，暂行纳援诸例，全体京官律自愿纳俸半，以充国库。”老马郁闷道：“本来说是权宜之计，谁知直纳到今年，看来是要成定例……”
沈默这下是真有些生气，他原本以为开埠以后。每年都向朝廷提供大笔银子，应该能让国家财政松缓些，谁知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却不知自己辛辛苦苦赚来那些钱，都流到哪里去！
“那些制定政策大人们，自然不在乎，他们有地方官冰敬、炭敬，根本不指望那点俸禄过日子。”老马打开话匣子，喋喋不休控诉道：“可
们这些芝麻绿豆官，要是不干点别，全家老小就得饿死。”
沈默点点头，示意他不用再说，摆摆手道：“都去忙去吧，该进货进货、该练摊练摊，当不存在好。”
※※※
“到底怎
回事儿？”沈默拉下脸来问道。
“回大人话。”老马道：“鳖有鳖路，虾有虾道，反正都去挣钱去……比如说王启明，他就开个油铺子，个月从通州贩次菜油，在店里卖度日。不瞒您说，和在场各位，也都各有营生，有在天桥算卦，有给人抄书，还有在店铺里当账房……”
“据所知，七品京官俸禄，年是九十石粮食，十丈布，且食盐还免费。”沈默不大相信道：“虽说京都米贵、居不易，可你们大都是外地来做官，家不过三四口人吧，怎会不够呢？”
“大人曾封疆苏松，定然是钟鸣鼎食、没受过穷滋味，自然不解们这些可怜人。”老马嘿然笑道：“不错，按说九十石粮食。也够家人生活，可这些年来，什时候发齐过？”
边上人也忍不住愤愤道：“就是啊，最好年景也不过发多半，赶上运气不好时，连半都摊不上，怎够养活家里人？”
虽然沈大人神情不似作伪，但大伙谁也不敢溜号，都老老实实陪着他，却没什共同语言。老马受不这种压抑道：“给大人沏茶去。”
“省点茶叶吧，白水就行。”沈默微笑道，也不知是说起话，还是真体恤。
又坐会儿。就连沈默也觉着无聊，他便对老马道：“介绍下咱们司经局职责吧？”
“是。”老马道：“南朝梁太子官署有典经局，北齐有典经坊，司经局这个名字，却是出自隋朝，掌经籍、典制、图书、公文印刷与收藏，以及缮写讲章之责。”
“那咱局图书应该不少？”沈默问道。
“难道京官都是这样子吗？”沈默轻声问道。
老马答道：“当然不是，那些大官们，还有紧要衙门同僚，他们有是门子捞钱，只有像们这样清水衙门，才会混得这惨。”
沈默想想，又道：“以前且不说，单说开埠以后这几年，不是不拖欠俸禄吗？”
“是不拖欠。”老马几个气不打处来道：“现在都改‘纳援’。”
“纳援？”沈默还真没关注过这个，因为他兄弟们家里都很富裕，唯个穷鬼徐渭，整天吃住在宫里，根本没有钱概念，也就没人跟他提过这词儿。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