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沈默轻轻颔首,宽慰他道:“人生难免起伏,没
于是两人便聊开,开始自然是互相询问:‘冯公公祖籍哪里啊?’‘杂家是北直隶真定府深州人,字永亭,号双林。’
沈默暗暗吃惊,他跟太监接触不少,却没听到哪个有字号……因为太监这行当,实在是太给祖宗丢脸,就算干到司礼大珰也样,所以太监们往往在进宫后连名带姓遭改,更不会用什字号。
对他们来说。名字只是个让主子记住代号,其余意义全都可以消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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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冯保不仅有字还有号,实在是出人意表。但更吃惊还在后头呢,随着谈话深入,沈默发现这冯保是个非常奇特太监——奇特得都不像个太监。
今儿上午,却是沈默课,他离开国子监,到裕王府时,才刚过卯时,可见出门之早。
门房看是新来沈师傅,二话不说便放他进去,不会儿,昨日去请他太监冯保笑着迎出来,道:“哎哟沈大人,您来可真早。”
沈默颔首笑笑道:“在高大人麾下混饭吃,由不得人不早啊。”
冯保闻言深有感触道:“是啊,当初高师傅在府上讲学时,弄得阖府上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家全都紧张不得。”
沈默奇怪道:“你们紧张什?他教是王爷,又不教你们。”
根据他对以往接触太监解,这些人虽然般由于出身贫寒,文化素质普遍不高,虽然后来上宫里识字班,也不过是粗通文墨,根本就是群半文盲。
跟这些人比起来,这冯保简直是鹤立鸡群,沈默发现他不但精通经史,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而且还擅长演奏多种乐器,此外还喜欢绘画,戏曲,单就多才多艺来讲,就连他这个状元郎也要甘拜下风。
‘那句话怎说来着?’沈默心中默念道:‘不怕太监野心大,就怕太监有文化。’这个冯保肚里墨水,估计比那白衣秀士王振可要多多,将来肯定是个人物!
只是这样有文化太监,不是宫里奇缺。应该留在司礼监吗?沈默轻声问道:“公公直就在王爷府上?”
冯保摇摇头,黯然道:“奴婢原先在司礼监,是老祖宗随堂太监,因为后来犯错,被发配到王爷府上扫地,后来承蒙王爷不弃,见有点小才,便让奴婢在书房伺候着呢。”
“谁说不教们?”冯保郁闷道:“般宫人他不教,可们这些原本就识字,他也要们背孝经,知廉耻,守信义,稍有违逆就要把们从王爷身边赶走。整天担惊受怕,日子苦不得。”
“提高点修养好啊。”沈默笑笑道:“高师傅苦心,早晚你们会体会到。”
说话间,冯保把他领到正堂,又上茶水点心,小声道:“王爷还没起呢,先生您先在这儿喝点茶,吃点东西等等。”
“好说好说。”沈默笑道:“冯公公有事儿先去忙,没事儿话,咱们就聊聊。”
冯保闻言这个受宠若惊啊,像他这种阉人,清流们向来避之不及,比如方才这句话,若是高拱或者陈以勤说,定然只有前半句‘有事儿先去忙’,不会有后半句‘没事儿咱们聊聊’。得到沈默如此礼遇,冯保心里十分激动,重重点头道:“中!杂家就陪沈师傅说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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